“既是無事,我便走了。你家主子的冊封旨意還在我懷裡,等我送到慈寧宮用了印,便著人來宣。”
歡顏在紅豔的千恩萬謝中出了永安宮,便向太后的慈寧宮走去。
進了西暖閣,施罷禮便坐在一旁繡礅上,問太后昨夜睡得可好。
“哀家幾年沒睡得這麼好了,新添了皇嗣,又將去了西南憂患,顏丫頭你說,哀家能睡得不好麼?”太后含笑望著歡顏。
“春草,取我的小印,先給那冊封賢妃的旨意蓋了,你便拿著去制了金冊罷。”
春草接過歡顏遞上的旨,按太后吩咐用了印離了暖閣。
待暖閣裡只剩下太后與歡顏二人,太后拉過她的手輕拍,“你昨兒那主意,哀家回來又仔細想了,著實有心啊你這丫頭。”
“稟太后娘娘,請娘娘恕罪。其實臣妾,”歡顏結巴了兩聲,“臣妾昨日私下還和賢妃姐姐說了西南之事。”
“她立刻便召了人,代她修書送回保國公府。若是李家也能出個人來,這事兒便是更為妥當了。”歡顏低頭說道。
太后聞言更是喜笑顏開,“這是好事兒,哀家怎麼能怪你。”
“賢妃姐姐真是深明大義啊,說只為了西南百姓,這事兒便做得。”
“可是她又心中惶恐,怕剛剛生了皇子便舉薦家兄,被人說成是為子鋪路。”
“她說皇儲之事只由天命,斷是爭不得的,因此上囑咐了臣妾,來與太后娘娘說說仔細,省得太后娘娘心頭惦記著不爽利。”
“按說宮妃是不得干涉朝政的,可是臣妾們眼見著皇上與太后娘娘為此事煩惱,既能出得一把子力為皇上娘娘分憂,也就私底下商量妥了,請太后娘娘責罰臣妾吧。”
歡顏心知太后生性多疑,否則也不會既召了三家女兒進宮,又遲遲不敢用三家之人。
加上這事兒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誕了二皇子之後提了,就算實屬為皇上分憂,也怕太后心中嘀咕。
太后瞭然點頭,“朝霞丫頭是個實在的,也是個福厚的,越是這種人,老天便越是偏顧她。”
“可她哪裡懂得什麼朝政和大義,加上剛生了皇子身子虛弱,哪裡有空兒提這個?哀家心裡明鏡兒似的,就是顏丫頭你趁機遊說了她吧!?”
歡顏羞澀一笑,“太后娘娘聖明,臣妾的小心眼兒總逃不過老佛爺的火眼金睛去。”
歡顏何嘗不知太后的老奸巨猾,說了這麼些,不也只是想賣個好兒麼。話說這婆婆,便得哄著才好,何況是個太后婆婆?
她既疑心重,你便給她掰開了揉碎了講個清楚;她既不喜你擺明了邀功,你便請罪或者誇讚他人。
先帝時血雨腥風打著滾兒過來的太后,豈能看不明白這麼點子事兒?哪個高階宮妃什麼性子多大本事,全裝在她的腦子裡。
太后又拍了拍歡顏的手,“哀家明白你和朝霞丫頭的憂慮,既想為朝廷分憂,又怕落人口實說些什麼爭寵奪嫡。”
“哀家倒是想聽聽,誰敢這麼說你們?她們若有本事,也來爭啊?哪個宮妃的榮華富貴不是父兄子嗣換來的?這是後宮裡幾百年上千年都破不了的規矩啊。”
“你們二人哀家都瞭解,不是那蛇蠍心腸的人。都是實實在在為皇上分憂的。不像那舒家的,見皇上有求於她家,便趁機獨霸了皇上恃寵而驕。”
“哀家派人將她禁足了,說得好聽是禁足,說得不好聽便是軟禁。上上下下一眾奴才全都換了個乾淨。”
“就連那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頭也沒給她留下,統統送進慎刑司去了,只等年後處置。”
“她若有你一半兒的平常心,就算她的父兄哪日用不得了,這宮裡還能委屈了她麼?偏她是個不安生的,將這事兒做得太急太絕了。”
“你呀,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又喊了太醫瞧了沒有,趕緊著也給哀家生上個孫兒抱抱啊?”
太后說著說著轉了話音,歡顏乍一聽得便愣了神,轉瞬又緋紅了臉,“太后娘娘,這懷胎之事急不得的。臣妾只想將體格兒養得棒棒的,也像朝霞姐姐生個壯實的才好。”
太后笑著點頭,“這便好,這便好。這後宮裡的日子長了去了,還是有個自己的子嗣踏實些啊。”
“太后娘娘放心,就算臣妾無法生養,也必會像德妃姐姐那樣,將每個皇子皇女當做自己親生般對待。”歡顏趕忙表明心跡。
“呸呸,小小年紀身子骨兒又沒毛病,作甚說些這個?”太后佯怒。
歡顏陪著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