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蓮只好心虛的埋頭,看著茶水在自己的掌中漾出圈圈細波。
百無聊賴中終於熬過了下午,目送白雪卿離開,紫蓮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不得了了,這大哥和以前的自己恐怕真的有問題,該不會自己的傷是因為白雪琪發現了自己與大哥的姦情才……
想到這裡,紫蓮不禁捂住口倒抽一口涼氣。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白雪琪摟上她的間,有些關切的問道。
看著他滿目的柔情似水,紫蓮又否定了方才的想法,這麼溫柔的白雪琪一定不會那麼做,可是不管怎樣,還是要找個機會跟大哥說明白,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
冷風才颳起幾日,天空便下起了小雪,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但對於一個沒有記憶的人來說其實也無差別。
紫蓮緊了緊大氅,尋著蜿蜒的小路悠閒地散步,難得今天白雪琪外出,自己才得以出那園子四處走走。冬日裡雖沒有鳥語花香,可呼吸間帶著冰雪氣悉的新鮮空氣,卻也甚是沁人心脾。
順著細碎的鵝卵石鋪就的小道走著,不會兒便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左邊是通往吟雪園的方向,那就往右邊走吧。
一路欣賞初雪的美景,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拱形門。“沁雪園。”紫蓮默默唸了拱門上的字,有些熟悉的錯覺。於是探了身子往拱門那邊看,似乎是個園子,園中還有一片湖水,若有似乎的雪花落在湖面,盪漾著淺淺波紋。
“是蓮姐姐嗎?”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似乎在喚自己,紫蓮有些詫異的側過頭,只見一個比自己略小的姑娘正睜著一雙靈動的杏眼看著自己。
“你是……”紫蓮話還沒問完那姑娘卻已經不由分說的撲進了紫蓮的懷裡,聲音好似喜極而泣:“真的是蓮姐姐,我不是在做夢吧。”
紫蓮輕輕推了推摟著自己的姑娘,又不敢用力,於是被八爪魚似的纏了個結實:“那個……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可以不可以先做個自我介紹?”
此話果然管用,那姑娘急忙鬆了手,一臉委屈的看著紫蓮:“果真如他們所說,蓮姐姐,你真的失去記憶了嗎?連小蕊也不記得了嗎?連我們主子也……”
“小蕊莫要多嘴,還不快請薛姑娘進來坐。”清清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小蕊的話。白雪卿不知何時已來到兩人的面前,寒風浮動雪色的衣袖,依舊飄然若仙的模樣。入了冬也未見他添件衣裳,周身都彷彿散發著寒涼之氣,面色也似乎又蒼白了些,看著眼前的男子,紫蓮的雙眉便不自覺糾結到一起。
跟在他身後進了園子,紫蓮一路側頭看著那湖邊的小亭,心裡便泛起陣陣酸澀之感,胸口的傷明明已經痊癒,這一刻卻疼得厲害。
命了小蕊去布茶,白雪卿領著紫蓮來到屋子前,推了門,龍涎香的味道便逸散開來,忍不住深深呼吸,心裡的疼痛便輕了一些。屋子裡沒有過多的色彩,床榻上也都是雪色的錦被雪色的幔帳,到符合了他那副不食人間煙火冷冷清清的氣度。引人注目的是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畫,畫中幽蓮馥郁,一輪圓月高懸於天際,斜倚在美人靠上的女子醉眼迷離。
“相思一彎水中央,波光舷漾醉詩行。紅酥走線惹芬芳,青絲潑墨繞回廊。”將幾行詩在口中唸了一遍,紫蓮有些不解:“這詩格律不通,想來並非名家之作。”
“心愛女子所作,在我眼裡勝過名家之作。”白雪卿看著那幅畫,眸子難得散去了寒涼與落寞,唇邊竟也微微泛起笑意。
紫蓮啞然,心裡不知怎的又酸脹起來。他看起來雖然清雅出塵,沒想到也是個三心二意的風流人物,與失憶前身為有夫之婦的自己糾纏不清的同時,竟然心裡還有一個女人。
正尷尬,小蕊端著新沏好的茶推門進來,白雪卿便握了茶盞送到紫蓮手中,紫蓮微微欠身算是謝過,伸手去接的時候不經意間觸碰到他那纖長如玉指,心中卻是一驚,縱使握著熱乎乎的茶盞,他的指卻如冰雪一樣的寒涼。
“小蕊,記得給你家主子添件衣裳,近日寒氣眾,你家主子還病著,著了涼對身子不好。”丫鬟們粗心,難免丟三落四,作為親戚提醒兩句也是應該的。
白雪卿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滯。
“小蕊記下了。”還是小蕊機靈,總算化解了這尷尬的局面。
三人便坐下聊了起來,紫蓮沒有想到與這小蕊倒是一見如故,聊得也甚是投機,而總是冷冷清清的白雪卿卻也一改往日的漠然,不時的說出一兩句,惹得紫蓮與小蕊笑作一團,想不到他這樣的人也是有幽默細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