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青找來藥給我塗,“不是說好的不自棄麼!你有什麼委屈就哭出來,別人折磨我們,我們不能折磨自己!”
“我不要哭,也不要軟弱。”我咬牙切齒的說。
採青手抹到我的臉上,抹了一把溼溼的淚。
我氣急敗壞的打掉她的手,“採青,這屋子太悶了,悶的我喘不過氣來。”翻身也不穿鞋子,光腳走出屋子。下了臺階,看著滿地的陽光,突然不知道能往哪裡去,尺寸的地方,是我的牢房!
我捂住嘴,蹲下身子用力的尖叫,喉嚨彷佛被撕裂,滲出血絲。
等一切都停下,除了一行秋雁南飛,別的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我蹲在院子裡,第一次覺的自己弱如草芥,鳥能自由飛翔,我為人,卻什麼都做不了。
“給我砸開!”是十四怒吼的聲音響在門外。
我還蹲在地上,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採青被蟄了一樣跳起來朝門口衝,趴到門上喊,“十四阿哥!”
十四不一定聽到,外邊頃刻間亂成一片,他肯定帶了不少的人,看樣子已經和守門的侍衛起了衝突,並且已經交上了手,侍衛門一邊抵抗一邊叫喊,“十四阿哥,皇上吩咐過,不得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出入佛堂。”
“我就看看她,你們再當道我連你們一塊兒收拾了,起開!”好像是一個人被扔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院門被哐啷一聲踢開。
第 42 章 (下)
十四飛奔進來,一把抱住已經坐到臺階上的我,“若黎!”
我抓緊十四的衣服,把頭埋進他的胸前,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抱起我,“我帶你走。”
守門的侍衛均跟進來,看十四架勢,忙跪成一片,“十四阿哥,是死罪啊!求您放下格格。”
十四看了我一眼,放下我,但仍舊把我拘在身邊,“我要找皇阿瑪理論,若黎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拘禁她?”
“奴才們不敢揣測聖意,但是請十四阿哥三思,您這樣一鬧,不緊於您無意,也害了格格。奴才們只是奉命把守,如今已經有負聖命,阿哥要是帶格格走,就先從奴才們屍首上走吧。”說著起身拉刀,擺開拼命架勢。
“當我不敢不是?”十四怒目道,手中長劍也順勢揮出,阻攔侍衛身上立刻劃出一道血口,鮮紅的血液立刻浸溼大片緇衣,被傷侍衛並沒有立即包紮傷口,仍舊持刀以峙。
氣氛有些僵持,我見血已暈,十四突然扔掉手中長劍,打橫抱起我,撞開身前侍衛,大步朝門口走。侍衛們雖說不客氣,可是也不敢真對一個阿哥怎樣,亦步亦趨的退到門口,終於站著不動。
十四看了看我,“若黎你怎樣?”
我感覺略好,可是心裡極端矛盾,今日意氣用事隨十四出了這院門,恐怕真是彌天大罪,誰都保不了我。雖是被十四強行帶出的,可是焉不是我自己意願,到時案發,康熙能輕饒了他的親兒子。對我,則是一了百了,也不用顧忌多年情誼,也不用擔心我露天機。可是我又犯了什麼罪?他失望於父子親情,有關的我什麼錯?說到底眾人都只是他君王之道的小小棋子,難道只為他若干年對我的仁慈,就甘願受此冤苦,窮自己一生呆在這院落裡?他完全可以將我放逐,不必裝出煞費苦心的樣子將我囚禁於此……
內心痛苦一定是表現於外,十四把頭貼過來,“你別怕,若黎,有我在。”
我把頭撇向一邊,掙扎著脫離十四懷抱,理智終於佔了上峰,我望了一眼院外,反身朝裡。
十四一把拉住我,“若黎,你甘心?”
我甩掉他的手,“我怎甘心?”
“那就隨我走!”十四堅定地拉住我的手。
院外又聚來一批侍衛,我苦笑著說,“走去哪裡?是你的十四阿哥府?”
“只要出了這紫禁城,隨你走去哪裡!我們去過平凡日子,不是阿哥也不是格格。”
十三也曾說過要帶我走,原來他們都知道若黎在這宮裡呆不下去!我突然想到另外一個人,是他,硬把我帶回了這裡。
我咬破了嘴唇,“我不走,能走的時候走不掉,不能走的時候更走不掉。若黎自來這裡後就註定沒平凡日子可過。跟你走是死路一條,我還要留著條命看將來怎樣!”我咬牙切齒的說。
“採青!送客!”我高喊。
“若黎!”十四急喊,一手從後邊攬了我,“現在不由得你了,我不會讓你留在這裡。”
我突然從頭頂抽出銀簪,抵到自己喉嚨上,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