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著解開了寢衣偏襟的扣子,手觸到我肌膚的一瞬,我本能的一顫。他停了動作,我拉開他的手,“你手太涼!”
他收了手,有好半天沒有動靜,我以為他安穩了,剛想摸著把被子拉好,他先拉了好,又給我在裡邊掖了掖。手收回時又順便回到我身上,這次卻是溫熱的。“採青說你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再讓太醫瞧瞧?”
“太醫剛剛瞧過,哪裡有那麼多毛病!”我不滿的答道。
他低低一笑,“女兒家的小毛病也是要認真治的。”
“你怎麼知道?”我又羞又氣。
“張口問問不就清楚了,還有什麼難的麼!”他又一樂,“我已經讓他們準備了藥,待會兒你喝些,那些年耽誤了,不知還能調理的好不能。”語氣慢慢沉重,我本來要氣,聽他這樣說,抵制的情緒放鬆了許多,用手壓好被子,不再搭話。
他手繞到小腹那裡去揉,我拗不過他,又不能太動,只好由他。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幾個人進來的聲音,採青輕輕的報了句,“皇上,擷藍送藥來了。”
“喔,藥好了,起來喝些,會好受點兒。”他起身拉我道。
“我還忍得,不要吃藥。”不自覺皺了眉,這些天來日日吃藥,說到藥字嘴裡就泛苦,以後身體養好,再也不碰這勞什子!
“這藥不苦!”他嗯了一聲道,“起來喝一口,快!”
“你怎知它不苦?”我抱怨道,拿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
“是甜的,我嚐了口。”他笑著來拉我。
我又急又氣,忙坐起來摸著要去接藥碗,卻摸到他的臉,是咧開的嘴角。“什麼藥都是混喝的?”我氣惱道,放了手。卻感覺有藥碗放到了嘴邊,他輕輕圈住我說,“聽話,喝了會好些。”我無奈,只好就了他的手喝了幾口,果然是甜的,卻有些膩,仍舊不願意多喝。轉了頭,他卻說,“那剩下的我喝了。”我不知他真喝假喝,又怕惹了旁邊採青他們笑話,忙又扯過他的手,不情願的說,“我喝!”碗又放到嘴邊,一口氣喝下。又有茶送過來,應該還是他端著,有些笨拙,我心有不忍,“讓採青來吧,你這樣算什麼。”
“我不過是順手,你的病早好了才最要緊。”他扶我躺下,蓋好被子,自己仍舊在我旁邊挨著。過了一會兒,他把手放到我小腹那裡,問道,“好些了沒?”
我臉上一熱,也不理他,撥開他的手翻身朝裡。他就欺過來,把下巴放到我脖子裡,手不依不撓的繼續探過來。“怎麼還疼?”
我笑著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沒完了不是?一個大男人追著問這個。哪有見效那麼快的藥?”
他也低低的笑起來,熱氣噴到我耳根上,我把頭移到枕頭下邊去,他也跟過來,“若黎,你肯跟我慪氣真好!”
我一驚,心裡頓時打翻了五味瓶,諸味皆在。我以為我不恨了,就不愛了!我以為我心不痛了,就看透了!一年兩年三年,他的溫存在時間裡一點一滴的耗失殆盡,最後連恨也隨著眼睛的失明而失去意義。我都可以站在湖邊跟採青說,當初,在那裡,對那個人動了心,是真的愛他,心裡頭沒有傷痕。也可以微微笑著招呼說“哦,是雍親王!”
我甚至感謝康熙給了我那麼多年的空白讓自己的心空白,讓我瞎了眼睛卻擦亮心靈。可為什麼他一回頭,洗了那麼多年的空白就突然斑駁了?
他也有許久不動,然後手輕輕移到我後背去,輕輕揉著腰間的幾個穴位。我吃驚的摁住他的手,“你作什麼?”
“我問採青的,她說這樣你不至於太難受。”他拿開我的手,仍舊不輕不重的揉著。手指偶爾不老實的畫個旋兒。
“你別亂動。”我哭笑不得的警告,有生以來第一次被異性接觸身體,雖無關大礙,可還是覺的難為情,而且還在討論些女人的問題。佯怒道,“你好意思問,真不知採青怎麼好意思回的。”
“我問了她總是得回的。”他一本正經的說。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的手沒有因我的警告老實些,總是在揉了幾下後輕輕回拉一下,指尖輕輕劃過面板,被他劃過的面板漸漸發燙,及至蔓延的周身去,連他的手燙的灼人。我聽到他漸漸沉重的呼吸聲,自己也緊張的屏緊了氣。使勁撤下了他的手不讓他再動,他朝上躺了躺,下巴剛好抵住我的額頭,撥出的氣也是熱的。他一時不動,我又停了一下才緩緩放開他的手。他手突然一動,我“啊”的一聲就驚叫起來,他突然一笑,“你緊張?”
我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良久才憋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