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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中衣,唱戲似的甩著袖子,他自己的衣服,被若黎晾在太陽底下。此刻三人正低頭在地上寫著什麼,見我過去,十四弟忙喊,“四哥,快來,若黎會寫字呢。”

“鄔先生見多識廣,若黎姑娘會寫字也不稀奇。”我湊過頭去,看地上的字,韓若黎,開始以為是離開的離,還想著女孩子取那麼薄涼的名字,若即若離意,恐怕是薄苦的一生。這樣看來是黎明的黎,意思就變了一層。

若黎指了指十四弟,阿寶說道,“姐姐問你和你哥哥的名字。”

十四弟在地上劃了三個字“胤禛禎”,“頭一個是兄長的名諱,後一個是我的。可認識這兩個字?”

若黎俯身半日,才直起身來,回頭看我,又看向中堂裡談話的人,若有所思一樣,臉上沒有笑,換了一種縹緲不可琢磨的表情。

抬腳抹掉地上的字,寫了個“真”字,衝十四弟笑一笑。我莫名有些嫉妒十四弟。

另一場夢(二)

皇阿瑪和鄔四聊的甚為投機,直聊了兩個時辰才起身作辭,鄔四本要留我們午飯,但慮及安全問題,我們還是推辭了,臨走,若黎果然包了一包冬瓜汁給我們帶上,另有幾味自己曬制的乾果,那是十四弟巧要的。

鄔四帶著若黎和阿寶將我們送出院門,並指了回程捷徑,皇阿媽突然解下腰間玉牌,倒不是御製的,刻著鹿臥梅下圖,交給若黎,然後衝鄔四笑道,“這女娃兒伶俐的緊,今兒為我們做這麼多,這玉牌權當謝禮吧。”

若黎聽說是謝禮,忙搖著頭要退回玉牌,皇阿瑪攔回去,“不是貴重物件兒,你留著玩兒,有急事可拿著它到東大街第四家找金十爺,我和姑娘等有緣,能幫急的還能幫些。不必推了。”說罷看了我一眼,我一愣,東大街第四家正是我的府第。

“若黎,就謝過金先生心意吧。”鄔四在一旁笑道。

若黎方收好了玉牌納了一個萬福。微笑又漾在臉上。兒女私情對我來說,只是《詩經》,傳奇話本等裡遙遠的傳說,身在帝王家,我們受教最多的是江山社稷,國計民生,上書房師傅沒有告訴我們有關女子的微笑對人的影響。所以看著她的笑,我找不到足夠的詞去形容我的心情和感受,只是,只是,忘不了,忘不掉……

再見她便是深冬,雪下的奇大,我自湖廣兩地查徹湖廣總督包庇父兄強搶民女一案剛回。剛喝了一杯熱茶,蘇培盛便進來稱管家高光有事稟報。

高光總理貝勒府裡外雜務,讓他親自來稟的事情,定不是小事,我一邊宣他一邊換下雪氅厚衣,屋內很暖,只著家常夾襖就可。

高光很快進來,帶進一身的雪氣,久久才散,跪下行了禮,連尋常客套話都未講,呈了一個小小布囊給我,“有位姑娘,幾次拿了它來尋金十爺,小的看是宮中之物,不敢輕允,也不敢擅自作主,只叮囑她待爺回京再來。爺的車駕剛一進府,那女子就尋來了……”他說的時候,我緩緩拆開布囊,是塊手掌心大的白玉牌,鹿臥梅下圖,“有急事可拿著它到東大街第四家找金十爺……”那個晴好天氣,皇阿瑪站在柴門口對一個啞女如此囑咐。

“叫她進來……”我的好奇多餘慌張,到底是兩樣都有,故有意壓淡了語氣,不叫人知道我的情緒波動。

等待的時間似乎很長,我閉眼假寐,覺的自己都快睡熟了,才聽到陌生的腳步聲從暖閣屏風那裡繞過來。

我睜開眼睛,便看到她,灰藍的薄夾襖裹著不住發抖的瘦削身軀,臉頰嘴唇凍的烏紫,頭髮隨意的辮了一根辮子,鬢邊微卷的碎髮上,一粒粒剛化成水的雪粒,見了我,眼眸裡有一瞬的驚愕,隨即便是止不住的哀傷和乞求。

“下去命人備薑湯端進來,另外拿乾淨厚實的衣服給這位姑娘換上。”我命令蘇培盛道,“辦完這事你就下去歇著去吧,不用再來回我。”

然後又令高光給她看坐,她執意不肯,淚光從眼神裡溢位來,咬唇四下找看著,我隨即讓高光拿紙筆進來。

她感激的望了我一眼,快步走到案前,接了筆,手卻是僵的,拿不住細細筆桿,放了筆,使勁揉搓,我過去將自己的手爐遞與她,“你先不著急,等了許久,不在這一時三刻,薑湯就送過來,你衣服薄,省的著了涼。有什麼事,坐下慢慢寫來。”

我不說還好,話剛一說完,她低頭捧著手爐,簌簌落下淚來,拿手背抹了,淚不盡似的,抹也抹不幹,終於深細了一口氣,拿筆在紙上寫,“京兆尹子仗勢尋釁欺我一家,弟被打死,師父被關入獄生死未卜,若黎走投無路,懇請金先生救師傅性命。”她拽住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