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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應當還意識清楚,感覺到有人抱起他的身體,於是,努力著用口鼻“”地艱難呼吸著,喉頭開始發出奇怪的咯咯求救聲,痙攣抓取的雙手哆嗦著把手臂彎過來,拚命地指了指不遠處扔在地上的他的衣服。

我放下老人,衝過去拿起衣服,急速翻遍了所有口袋,終於在上衣口袋裡,發現一張硬紙卡片和一個沉甸甸、古色古舌的葫蘆狀小瓶,卡片上面寫著:“連駿聲,男六十六歲,心臟病患者,如果您發現他病發倒在路邊,請速喂服瓶中藥丸兩粒,並送至當地醫院,事後,請撥打電話02l 5988875了,通知我們這些焦急的親屬,我們會深深感激您的善行,並給與重金酬謝。謝謝!”

幸好老人的家人設想周到,在他上衣口袋裡放了這張卡片,否則,我這時手足無措,哪裡想到這些可能性。

我又趕忙拿起掉在地上的水杯,好在杯子沒破掉,裡面的水還在,我拿著藥瓶跑回老人身邊,把兩粒藥塞進老人的嘴裡,用水硬灌了進去。

然後,扶起老人背在背上,這時又想起來,那個年輕保鏢和日本鬼子還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偏巧公園裡現在人跡稀少,這樣扔在地上不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至少先得把年輕人弄醒我揹著老人,拿著水杯,來到年輕人身邊,把剩餘的茶水全部倒在年輕人臉上。

那個年輕人受涼水一擊,低叫了一聲,醒了過來,不過,他看來很虛弱,根本爬不起來。我用手在他身上摸了一摸,覺得應當沒有大問題,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我的手機塞到他手裡,對他說:“我背著老先生到附近的醫院,你馬上打電話報警,那個兇手已經昏過去了,沒什麼危險。另外,千萬看好我的行李。”

“謝謝你,連家一定……會感謝你的!”

年輕人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

我也不再和他多羅嗦什麼,背著老人出了公園,向附近的醫院跑去。

好漫長的一段路啊!

這魯迅公園附近根本沒有什麼大醫院,況且,現在時間尚早,一路上連一輛計裎車都沒有攔到!普通的行人車輛也非常稀少我找不到一個幫手,只好一個人背著老人,足足跑了四公里,才在“虛構路”、“幻想街”附近找到一所裝潢得非常漂亮的“上海慈愛醫院”等到看著老人“安全”地進了急診室後,我一陣天旋地轉差點虛脫倒在地上。

我不禁有點奇怪,這個老人這麼瘦,背起來居然沉得像一座大山,我這麼強壯的身體,居然險些被他活活累死。

這時我不由想起來,好幾年前,我有一個同學在日本東京留學,東京那裡物價非常昂貴,靠父母從國內寄來的那點兒微薄鈔票,根本沒法兒生活,更別提繳學費了,可是日本經濟不景氣,而且日本人又非常歧視中國人,不願意僱傭中國人打工,所以,他有一段時間想方設法都找不到打工賺錢的機會。

為了生活下去、賺到學費,他只好去幹日本人最忌諱、看不起、都不願意乾的一種工作:扛死屍。

日本人一般住在多層公寓裡,上下樓都必須要坐樓梯。但是,迷信的日本人不允許背著屍體的人進入電梯,而且,死者家屬也不準背屍體的人在中途把屍體放下,所以必須一氣從頂樓背到底樓停放的靈車。

據說:做這個工作唯一的好處,凡是背屍體的人所經過的樓層只要有人看見他,就必須塞錢給他,因為日本人認為“有錢使得鬼推磨”否則會招來災禍。

所以,那位同學只一趟就賺了幾十萬日元,不過,當他背著屍體到了樓底,放進靈車後,馬上累得摔倒在地吐血大病一場。

大概只有失去靈魂的依託,人的肉體有多麼沉重才會全部顯示出來。

我今天總算明白,人們為什麼喜歡在形容特別重的東西的時候,總要說“死沉”了。現在那個老人確實是還沒有病死,倒是我差點兒就此去見馬克思彙報工作情況了我剛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歇一歇、喘口氣兒。

破舊的急診室大門“砰”然開啟,一個矮胖的值班護士嘴裡嘟嘟囔囔著急匆匆趕了出來,兩隻深度近視又沒戴眼鏡的眼睛到處檢視,嘴裡不住嚷著:“人呢?

剛才送病人來的那個人呢?跑哪兒去了。““我在這兒!”

我趕忙迎上前去。

“護士,那個老先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我惴惴不安地問道。

值班護士翻了一下眼皮道:“先別說這麼多。去,到交費視窗交五千塊住院費!”

我有些生氣,怎麼這些醫務人員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