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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她說不明白有的女孩子可以為一本《西廂記》或者是《紅樓夢》也甚至是一部《流星花園》之類的港臺偶像電視劇一次次流淚,但我明白,只因我感動它們渲染的那種“良辰美景奈何天”、“月落玉長河”的無奈與悽迷,只因為我的生命中曾經有好幾個女孩子讓我為美的震撼力而刻骨銘心,只因我也曾在孤獨求索中像女孩子一樣一次次淚流不已。

她說她是一個情感元素很少的女孩子,我不相信,因為在我的面前她總是柔情似水、纏綿悱惻,令我感到溫柔的窒息。她只是對自己駕馭情感的能力不夠自信,她不願去冒險,更不敢輕易去嘗試。

她經常說起,人生的意義就是自身價值的實現,我一時間忽然陷入迷惘,因為我知道穆斯林的葬禮就是洗乾淨不著片縷的屍體,再用幾尺白布工整地裹起,自身的價值,應當毫無例外的如此而已。所以,“有道”和“無道”對於灰暗的人生又有何區別?

她說她喜歡交響樂與古典音樂,我說聽古典音樂還有點感覺,交響樂太“寂寞”了,一種聲響的寂寞。她可能會以為我缺少內涵或者太富於哲理,我不想辯解什麼,或許以後她會漸漸明白。

說話間,我忽然問她,覺不覺得我的性格很柔順,她說不是呀。其實那天我想告訴她很多很多:很長一段時間,媽媽是把我作女孩子養大的,我也因此柔順,細膩,而又多愁善感。

我有自信,文學、音樂、繪畫甚至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逃不脫我的眼睛,因為我對它們有種天生的敏銳、敏感,因為我堅信人類的心靈是相通的,藝術因此而相通相融。我不敢用心去聆聽交響樂,只因為交響樂讓我恐懼,於是我不得不換一種平和的方式。

我喜歡帕格尼尼,僅僅因為他能故意扯斷一根小提琴絃,用其餘的三根完美地演奏樂曲。我喜歡貝多芬,僅僅因為他的童年那樣不幸,他的失聰讓他最有資格為命運譜寫不朽的樂章。我喜歡柴可夫斯基,僅僅因為他與梅克夫人有一段人世間最超脫最神奇的友誼,在幻想的虛空裡飄搖的人,音樂中流露著一種淡淡的哀思,一種無以名狀的憂鬱的美。

我不喜歡海頓,僅僅因為他一生追求平靜安逸的生活,甘心做三十年的宮廷音樂僕役。我不喜歡蕭邦,僅僅因為他太愛國,他的音樂不夠純粹。我不喜歡孟德爾頌,僅僅因為他的一生一直太幸福,他的音樂太純粹,他的“唯美”僅僅侷限於仙女、精靈、大自然。

我想時刻清醒,交響樂卻讓我混沌,混沌得讓我恐懼,有時候,很像“定能生慧”禪定打坐中的寂寞。

或許會有人說我在踐踏音樂,不過隨他便了,因為我就是這麼固執,固執得不可救藥。

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德布西了,他的作品中那夢幻般的蒙朧情愫,常常讓我陶醉。我也混沌,但那像是在夢境中混沌,我很舒適地躺著,一點也不恐懼,我想,吸食海洛因的感覺應該和這差不多吧。

我承認,她是我結識的所有女孩子中最難捉摸的一個,因此我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用男人的慾望去讀懂她,這樣赤裸裸的說法或許會讓一般的女人不高興,但我相信,這正是她從我身上最可求得。

忽然又想起了大學時代的一個女孩子,那一天已經很晚了,我還坐在回學校的公車上,涼涼的夜風吹來,我很悠閒地望著車窗外。後面一輛計程車不緊不慢地尾隨著,兩束燈光直直地射來,我知道那是汽車的眼睛,在我關於那一天的記憶裡,它有著鮮活的生命:到站了,車停了,站牌下站著一個女孩子,一身極白極白的長裙,裙角在風中輕輕揚著。有人下車,有人上車,女孩子靜靜地站著,我靜靜地坐著。足足有一分鐘,女孩子一直以一種憂鬱的眼神對著我,目光卻話聚焦在很遠很空的地方。

我驀然強烈地感覺到,她一定是我將來註定苦苦尋覓的生命的另一半,我不是一個夠浪漫的人,我不會下車去問她的名字,我不喜歡刻意,我要為可遇不可求的一切永遠珍藏一份遺憾的美。

扯得太遠了,還是回來吧。

其實我很欽佩她的自強與執著,也很擔心她的極度敏感與渴望。於是我開口說,我渴求一種絢麗、恣肆的生活,而你需要的是平淡和溫馨,我們倆走的路不同。她點點頭。

讓她變得灑脫、清淡一點,把痴迷的目光從我身上栘開,我相信她以後的人生或許會更多彩一點。

我說,我最近在寫一篇文章,你猜是關於什麼,她想了想說,是關於你新結識的朋友,我說我發現你沒有我想像中的單純哎。她笑。她確實足很善解人意的。

她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