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斜倏地睜開了眼睛,眼中如有利刃劃過,卻雲淡風輕的一笑:“陳公子謬誇了。”
陳潛道:“如果月兄不嫌棄,能否為在下雕一樹孤高亮潔,為我那屋子去去俗氣?”
月影斜微微一笑,卻未答話,從屋外走進來一位少婦打扮的女子,臉色略有些蒼白,人卻顯得柔弱嬌弱美,陳潛第一眼望過去,感覺那女子沒有什麼,可望第二眼,卻發現那女子柔弱中帶有一絲媚意,等望到第三眼,卻感覺那女子美豔不可方物,行走之間搖曳生姿,竟然沒有一人有她的風姿。
那名女子微微行了一禮道:“公子。”
月影斜點了點頭:“陳公子,這位就是寶師傅了。”
陳潛暗暗佩服月影斜人情達練,自己只在門房處略提了一提,不用自己吩咐,就叫人找了自己師傅要找的人來。
看來,他並不看輕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許月影斜也明白,這個寶師傅與自己的武師傅一樣,都不是普通的護院?
陳潛暗想,難怪武師傅在府內穿衣打扮良久才走了出來,看看寶師傅,衣著打扮無一精細服貼,臉上妝容一絲不亂,雖然為同門師兄妹,與自己的師傅明顯不是同一類人。
寶師傅向陳潛微微行禮,這才向武師傅道:“師兄,好久不見?”
武師傅全沒了以前在陳府的隨意自在,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師妹,您可好?”
陳潛道:“師傅,你們既然好久不見,不如出去聊聊,我也有事請教月兄。”
寶師傅沒有馬上答應,只是拿眼望了望月影斜,直到月影斜笑到:“也好。”
她這才帶頭向外走去。
陳潛見此,暗自吃驚,他知道武師傅與寶師傅都不是一般的武人,很有可能師門大有來歷,但凡充作富戶的護院的,只不過權宜之計,所以,有一些武人骨子裡帶著天生的傲氣,除了自己應當做的事,不會對東主仿如下人般的恭敬,可是,這位寶師傅舉止言行之間卻無一絲不恭,彷彿月影斜的家生奴才一樣,這就讓人奇怪了。
這位月影斜到底是什麼人,住處富貴非凡,下人氣度從容,自己的言行之間,不經意流露出與眾不同的絕世豐華?
月影斜卻沒有當前京城官僚貴族子弟流露出來的天生的囂張驕傲之氣,依舊言語謙和,與之相處,讓人如沐春風,不比得那明言,讓人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陳潛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想起了明言,一想起他,肚子的火就噌噌直往上冒。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為求雕梅,與人親善
陳潛提起被打斷的話題:“月兄,不知在下有沒有榮幸……?”
月影斜還只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他身邊站著一位衣著整齊的俏丫環,身著淡黃色的上衣,看來在月影斜身邊是頗得寵的,忍不住插嘴:“陳公子,我家公子很少為人雕梅的,就算是皇宮內院的人來求,他也不會為了去什麼俗氣而為人雕梅的。”
那丫環說話謙和有禮,就算插嘴,聲音也嬌柔婉轉,優美之極,陳潛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你是什麼人,叫公子雕梅就雕梅,還得看你對不對得上公子的眼!別以為使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我家公子的錢多著呢!
聽了她的話,月影斜道:“環兒,不可對客人無禮。”
陳潛很明顯的感覺到,這月影斜自己不好意思無禮,就要這丫環無禮!
陳潛有一項特質,那就是有一點兒扭勁,別人不讓他做什麼,他偏偏要做什麼,他一看這月影斜如此的拗,心中起了好勝之心,道:“如此說來,在下孟浪了,原想與月公子也算脾氣相投,屋子裡還有一方玉石桌子,剛好可以放下一樹梅花,與其它的佚名,顧愷之的畫兒擺在一處,也算應應景兒,如果月公子不願意,我倒是孟浪了。”
陳潛話裡的意思:你什麼人,不就雕一株梅嗎?當朝大家的畫我也只不過隨便擺擺,就你孤高!
月影斜卻未動氣,反而微微的笑了,他一笑,彷彿滿屋之內有春花開放,又像高山白雪之上忽然間綻開一朵雪蓮,看得陳潛一陣恍惚。
他道:“陳公子倒挺有品味。”
陳潛發現,這時候的他,眼眸極為沉靜,那繁華落盡的憂鬱已然不見蹤影,彷彿青碧色的湖水,沉靜而幽遠。
陳潛道:“在下仔細一看。月公子地梅雖然孤清高潔。但少了些許含蕊綻放地活力。一昧地孤高了。想必與我那屋也不太搭調。月兄不送我那梅倒是應該地!”
月影斜身邊地那俏婢一聽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