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的夜裡,居然驚動了老祖宗?是什麼事兒?如果被老祖宗發現自己藏在這裡,那麼,她會怎麼對付自己?陳潛不由自主的想起翠依提醒自己的話:小心。以一個奴婢的身份,如無必要,她不會這麼提醒自己,陳潛從不認為老祖宗真如表面上一樣的寵愛自己,在這樣的大家庭,很有可能,什麼都比不了家族的利益吧?
聽見那聲音越來越接近這屋,這櫃子遲早也會被人找到,他心中一急,手掌在櫃子上一拍,卻未曾想到,這櫃子應手而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大口。聽見房門已被開啟,陳潛無計可施,只得彎腰鑽進了那洞口之中。
忽然之間,他聽見有人輕聲道:“跟著我。”
那聲音清冷而;生,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陌生人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陳潛跟著向前,只隱約見一個人影在前忽隱忽現。
陳潛小聲的問:“你是誰?”
那人並不作答,經過一個長的通道之後,陳潛忽然感覺有風拂面,空間一下子大了很多,又聽見打火石的聲音,只聽見嚓的一聲響,室內燃起一根蠟燭。
室內忽地亮來潛以前看武俠小說較多,以為凡到了這種地方,不見到整屋的金銀,也會見到滿屋的珠玉,想不到蠟燭點起來之後,只不過是一屋子的藥材,包紮得整整齊齊間屋子極大,中間有一個長條桌,上面擺了一些石碾子,軋刀之類的,全都是製造中藥的器具。
陳潛抬眼往前望去,卻長條桌對面站著的那位身形高大的年青人,正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他有一幅極為平常的面孔,一雙狹長的眼睛在燭光的照射下漆黑如墨,陳潛注意到他身穿藏青色的衣服憶起在那老嬤嬤中逼問的那人,仔細一看他的身形,發現果然是他,心中一驚倒真的遇上了賊了。
陳警惕地提防著他。忽爾一笑:“這位俠士。既然大家同是天涯倫落人。在下也否問問俠士潛入陳府。究竟意欲何為?”
那人忽然一笑。:“陳大公子。原來你這個時候想起保家衛國來了?”
陳潛一驚。他知道自己地身份誰?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起明言那個討厭鬼人笑起來如他一樣。滿臉欠揍地模樣?
他暗暗地摸了摸藏在袖子裡地袖箭拇指放在了機簧之上。如果當真是明府地。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那人卻仿若不見陳潛滿臉地警惕之意。拿起燭臺。踱步過去。在屋裡轉了一個來回。才道:“陳大公子從來沒來過這地方吧?說得也是。陳公子從出生開始。就錦衣玉食。哪裡會知道。這樣地錦衣玉食。是從何而來?”
陳潛鬆了鬆放在袖箭上地拇指。問他:“俠士為何發出如此感慨?”
那人沒有回答陳潛的話,只望著那滿屋的藥材,神情怔忡,眼神之中流露一絲痛苦:“這個,是上好的白,這個,是紫冬……”
他如數家珍的一一道來,語氣之中卻帶著莫名的蒼涼,不知為何,陳潛聽了,卻感覺這人彷彿心有隱憂?
陳潛問道:“那麼,這裡面可有豔知紅?”
那人眼中利光一閃,望著陳潛,忽笑了:“豔知紅,你怎麼會知道豔知紅,那種東西怎麼還會存在於這世上?”
陳潛失望的道:“難道他的病當真治不好了嗎?”
那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異色:“你為了別人的病,去偷自家的庫房?”
陳潛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大家之中,身不由已的事居多,就說這庫房,又哪能由得我自由出入?”
他一直沒問他姓甚名誰,卻隱隱知道這人之所以深夜入府,一定有他必不得已之處。而且,他感覺到了這人對自己隱隱的敵意,他可不想被人櫃底藏屍,等個十年八年才被發現屍體,所以,唯今之計,只有駁得他的同情,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同路人,才有可能完好無損的走出這裡。
說實在話,他越瞭解陳府,越有一種危機感,感覺陳府就如同一個潛伏在暗夜之中的怪獸,外表尊貴華麗,實則不知暗藏多少秘密。
可惜,他這翻話卻未引起那人的同情,那人冷冷一刀,望了他一眼,彷彿在暗嘲他的膽怯,冷冷的道:“我來陳府,為了查一樁舊案,與陳公子自是無關!”
陳潛暗暗讚歎他的心思敏捷,略為有點兒不好意思:“不知俠士要查什麼舊案,在下可否幫得上忙?”
那人抬起頭來,巡了那滿屋的藥材一眼,淡淡的笑了:“一樁讓會讓陳府陷入滅頂之災的舊案,陳公子,也會幫忙?”
陳潛暗自心驚,心想這人是在嚇唬自己,還是他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