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不偷瞪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才安撫了自己的咳嗽。

然而，梅珂竹的眼中卻又再次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低頭看著手中的野果，思索著。

見她又這樣滿眼擔憂，無不偷問道：“我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到底是誰？”

梅珂竹撇頭看他，笑了：“不告訴你。”

無不偷愣住了。她這一剎那的表情竟讓他恍惚看到了雪醫女的影子。尤其是那雙眼睛，此刻看起來，竟那麼相似！

“誒，你？”

“好了，該啟程了。”還沒等無不偷說什麼，梅珂竹已經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轉身看著他：“紅芯綠萼只怕已經告訴了她我們偷溜出來的事情。我們得儘快到那裡。”

說畢，她便轉身徑自在前頭走著。

無不偷還在出神當中，只是目視著她的背影，青綠色的衣服像極了湖邊的楊柳，柔美纖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背影，卻覺得那樣的哀傷，總覺得這個纖弱的肩膀上揹負著某種沉重的負擔。

這種感覺，真的很像，雪醫女給自己的感覺。

雪醫女也是這樣，看起來纖弱而憂傷。

她們兩個，越來越像了。彷彿就是姐妹一樣……

姐妹？！

無不偷被自己心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詞給嚇到了。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梅珂竹的背影，越看越覺得像。甚至開始篤定了。之前一切的疑惑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可能的答案。如果她們兩個真是姐妹的話，那麼，看起來相似，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揹負著同樣的過往和仇恨嗎？

是真正的姐妹嗎？

第一零一章　情

見雪醫女收到了紅芯她們的書信後蹙著眉頭不說話，紅蕊不解地問道：“皇妃，怎麼了？”

“沒什麼。”她迅速地將信放到燭火上燒掉。熒熒的火光在她的眼眸中跳躍，更照得那眼中的擔憂。

怎麼會突然讓無不偷帶她離開呢？難道，她恢復記憶了？

姐，你恢復記憶了，是嗎？

看著桌上的灰燼，她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這個時候，門被開啟了，綠柳走了進來：“皇妃，三皇子讓你過去一趟。”

難得的月圓夜，天空中的明月像個玉盤高掛，卻顯得格外的清冷和孤寂，遙遠的距離，像是掛著愁容一般，微微的風聲像是月惆悵的嘆息聲。

“來，陪我喝幾杯。”給雪醫女倒滿了一杯酒，白皓楓就自己飲盡了一杯。

她看了眼那酒，又看了眼他，在月光下，他的面部線條柔和，卻也有些落寞。那雙黑眼睛裡複雜萬千，像是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那雙眼睛抬起，專注地看著她：“怎麼了？這樣看著我，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

她轉移了視線，不再看他。

“怎麼？不喝酒嗎？”

她再次抬眸，打量著他的臉，笑了：“怎麼？今日裡看到曾經心愛之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裡不好受嗎？”

“呵呵。你覺得是這樣？”

“難道不是嗎？”她的眼中狡黠：“白皓楓，你和白皓顯唯一的不同就是，你重情。”

“你說我重情？”

她抬起手，慣性地，用手指的指尖摩挲著杯沿：“世上有幾個男人會為了情而困自己這麼多年？”

“呵呵。雪兒，你曾為哪個男人動過情嗎？”

她錯愕。

“雪，你曾動情嗎？”他又問了一遍。

“問這個做什麼？”她垂下了眼瞼，抿著唇，不太想提這個話題。

看著她這個樣子，白皓楓笑了：“看你這樣子，是有了。是什麼樣的男人，會讓你動情？”

“情是什麼？”她開口了：“雖也有人走進自己心裡面。可是，我到底是分不清什麼是情的。到頭來，曾愛的已經是過去，愛著的，卻已經走了。”

她嘆息了一口起，眼神憂傷。

“看來，不只一個。”他勾起嘴角，探究地打量著她：“沒想到你不過十九年華……”

“白皓楓。”她打斷他：“你告訴我，什麼是情？”

他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她，良久，眸光黯淡了下來，一個人默默地喝了一杯酒。

見他沉默著不說話，雪醫女笑了：“看來，你也不知道。”

“我若是知道，便不會坐在這裡借酒澆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