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大怒,走上前抽了那女人兩耳光,又抓著她的頭髮使她抬起頭來,卻猛然吃了一驚:“她真的是吸血鬼!”
楊攀月和張竹生急忙上前檢視,卻見那女人臉部腫起很多黑紫的包塊,一些已經開始潰爛,流出粘液和血。楊攀月看著這腫脹變形潰爛中的臉,正朝著她呲著兩排白森森的牙,心中一驚:“怎麼可能!”
張竹生驚呆在原地,臉色一會兒一變,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教授和黃辰辰也跑了出來,韓進使勁拉著那女人的頭髮,好使大家看清她的樣子。黃辰辰躲在楊攀月身後,偷偷看著,眼中掩不住的驚懼。教授看了一陣,又撩起那女人的衣服看了看她的腿,也同樣正在潰爛中。
“怎麼會這樣!”教授用手指按了按那潰爛的面板,裡面流出一些粘液。教授揉著太陽穴,走到屋子陰影裡,“這不合常理啊!”
“再曬一會她就灰飛煙滅了!”韓進放下手,一抬頭,看到張竹生神色惶然,訕訕一笑:“你沒事吧?”
張竹生鐵青著臉,轉身進了屋,大家也互相看了一下,心下惶惶,不再理會那女人的狂呼亂叫,都進了屋。
“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楊攀月靠在椅子上,“真不是個吉利的地方。”
“我還是不相信,”教授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事情。”
“小聲點,”黃辰辰用手指放在嘴唇上,“老師睡著了。”
“這麼吵都能睡著,”韓進靠在椅子上,把腳放在桌子上,舒舒服服伸了了懶腰,“總算能睡一會兒了。”沒一會兒,居然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張竹生呢?”楊攀月四下張望著。“在閣樓,”教授指指房頂,“可能心裡不好受。”
“張大哥被咬了……”黃辰辰擔心地說,“不會也變成吸血鬼吧?”
“我也不相信什麼吸血鬼的說法,”楊攀月搖搖頭,“倒看看能不能曬得變成一陣煙。”
四下一片靜寂,正午的眼光猛烈,也使得眾人昏昏沉沉小憩著。張竹生站在閣樓的視窗,神色平靜,看著無邊的草野被風吹出一陣陣波浪,像一陣電流傳向遠方。
“爸爸,媽媽,”張竹生默默祈禱著,“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我死在這裡,我也會日夜祈禱著神靈保佑你們。”
他站在視窗,不知過了多久,當晚霞掛滿天空的時候,他的身影孑孑獨立,像是一尊挺拔的雕塑。夕光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臉色堅定而平靜肅穆。
石珀走出了屋子,看著大家都趴在桌上睡著,笑了一笑,慢慢走到窗前,卻望見那女人低垂著腦袋,似乎死了一般。
吃了一驚,石珀連忙走出屋子,試了一下那女人的鼻息,還活著。卻看到她臉上潰爛的面板,正滴滴答答淌著粘液,急忙喊楊攀月出來。
大家都醒了,走出屋子偎在石珀身邊。“睡醒了?”楊攀月問石珀。石珀點點頭,“把她拖到陰影裡吧。”石珀指指屋子,“再曬下去她會死的。”他微微蹙著眉頭,輕輕地說。
“可她是吸血鬼!”韓進疑惑不解地說,“再曬一會她就灰飛煙滅了!”
石珀搖搖手,叫眾人將那女人解下來,捆牢,扔進了房子的陰影裡。
石珀在黃辰辰的攙扶下坐了下來,嘆了口氣:“我以前有個同學,也有這種病,”他慢慢地說,“這種病學名叫卟啉症,最容易引起變態反應——就是過敏症,陽光過敏,或者,紫外線過敏。”石珀指著那女人,“得這種卟啉症的人,面板在陽光下會發炎腫脹,暴曬下會潰爛,還嗜血……這不是什麼吸血鬼,哪有這種東西。得這種病的人,最見不得陽光,我那同學每天都穿很厚的衣服,我們都叫他‘套子裡的人’,他只上了一個學期就退學了,但他的症狀我印象深刻。”
眾人輕輕噓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韓進踢了那女人一腳:“嚇死個人了!”那女人默不作聲,卻突然朝著韓進的腳咬來,韓進一驚,連忙抽回腳。
當下眾人商議了一下,“現在,”楊攀月說,“這女人怎麼辦?”“不是要殺了祭塔夫嗎?”韓進奇怪地問。
楊攀月看了一眼韓進:“那是一時激憤,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捆在這裡吧,”韓進說,“是死是活看她造化。”
石珀搖搖頭,韓進有點氣惱:“她可是殺人惡魔,多少人死她手裡了?那底下的屍體可都血淋淋的!你們忘了塔夫怎麼死的嗎?”
“可我們不是殺人惡魔。”石珀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