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月仔細看了看,贊同的點點頭:“應該離地圖上標記的綠點不遠了。”
石珀召集大家聚攏來,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們不知道前面是什麼所在,也許有敵人,大家小心一點,跟我拉開點距離,看見我招手,你們再行進。”又招呼張竹生:“看好木偶,千萬別叫他發瘋。”
張竹生揮動了一下工兵鏟:“他很老實,我看他除了失憶和不愛說話外,一切都很正常。真要是危急關頭,我會打暈他。”
石珀向前走了一段,發覺身邊的蝴蝶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這些蝴蝶渾然不怕人,蹁躚跌宕,到了最後,居然一走動就驚起一群,呼呼啦啦鋪天蓋地,空氣中滿是蝴蝶翅膀上散落的粉末,香味濃郁。石珀皺起眉頭,幾次忍住沒打噴嚏。
揮手招呼大家跟上,又朝前走了一陣,突然發現前面有個黑黝黝的東西,在絢爛的花草之間頗為顯眼。看看四周沒有異常,石珀小跑幾步,驚得蝴蝶們撲頭蓋腦飛騰起來,石珀不得不將手臂擋在臉前抵擋蝴蝶的攻擊。
等他來到那物件跟前,卻發現這是個巨大的鐵缸,已經鏽得層層剝落,裡面卻有多半缸水,上面漂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肥大蛆蟲,在陽光下拱來拱去,無數個小小的亮點蠕動著,令人頭皮發麻。
轉身招呼大家上來,一起圍著這鐵缸看。
“真夠噁心的,跟我們老家的糞缸似的,”韓進本能地捂住鼻子,一臉厭惡。
“這缸裡應該是下雨積水,”楊攀月看著蠕動的一層蛆蟲,“卻比以往見的蛆大了很多。”
塔夫拿著鐵矛往缸裡攪和了兩下:“這麼厚……有幾千萬只吧……這是什麼?”
他的鐵矛勾住了個東西,沉甸甸的,拽不出來。張竹生幫著壓住鐵矛,一用力,將勾住鐵矛的東西挑了出來。
兩具漆黑的骨架譁一下破水而出,順著鐵矛嘩啦一下撲將過來,倚在缸沿上,呲牙咧嘴看著塔夫。塔夫一哆嗦,手一鬆,張竹生用不上力,矛尖一垂,兩具骨架又嘩啦一下墜入缸裡,其中一具卻沒有沉入缸底,半坐在缸邊上,腦袋卻咚一聲掉到了水裡。
濺起的水灑了眾人一身,楊攀月蹦跳著拍打著身上的蛆蟲,眾人也是一陣發寒,忙不迭地清除著身上粘的東西。
“媽的,”張竹生將鐵矛抽出來,“裡面還有兩個死人。”
“噁心死了。”楊攀月清理完身上的東西,遠遠跑到一邊看黃辰辰帶著貓撲蝴蝶。
“老師,”黃辰辰捏著幾隻蝴蝶對石珀炫耀,“有黑的、藍的、橘色的,還有一隻金色的呢。”
石珀笑笑,又扭頭看著那口鐵缸,“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不過似乎離那地點不遠了。”
“這蛆在破殼!”韓進指著一隻缸沿上的肥大蛆蟲說。
那蛆蟲前端已經破開一個口子,探出兩隻黑黝黝的大眼睛,然後是長長的管狀吻器,身子一顫,皺紋紙般的黑色羽翅也出來了。
大家目瞪口呆,望著這剛剛蛻殼的生靈,彷彿見到了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是……蝴蝶?!”張竹生望著慢慢伸展翅膀的黑色蝴蝶,它身上金色的眼點熠熠生輝,反射著金屬的光芒,彷佛一對怪異深邃的眼睛翕動著,一閃一閃。突然它騰空而起,跟隨著其它的蝴蝶飛入花草中不見了蹤跡。
眾人盯著那缸沿的透明蛆殼,像個蝦殼一般晶瑩透亮,心裡湧上一陣陣古怪彆扭的情緒。教授忍不住咳嗽一聲:“還第一次見蝴蝶這樣的若蟲形態,居然缺少了蛹的環節……這是世界首次發現吧?”
張竹生卻扭頭看了一下正在撲捉蝴蝶的黃辰辰,臉色古怪地對大家說:“別讓她知道。”
大家心照不宣地點點頭,四下散了。
石珀要大家在這裡休息一會,他拿出地圖,比照一下地形,朝著草坡上面走去。果然,走了200米遠,有一座破敗的房子在花草中兀自佇立著。遠遠望去,像是和島上的房子一樣,鐵皮草綠,稍遠一點,這房子就融在花草中分辨不出了。
呆了一會,似乎房子那邊沒有什麼動靜。石珀小跑幾步,貓腰接近,又側耳聽了一陣,然後從窗戶邊上慢慢探出頭,向裡面張望。
空的。
石珀走進裡面,轉了幾圈,又出來檢視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這才走回去,招呼大家上來。
“果然是個營房,”楊攀月看著房子,“跟島上一樣的結構,也是放棄很久了。”
“還是小心點,”教授說,“島上的營房雖然沒人住,但地下卻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