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很大,露宿已經不可能了,暫時在這裡呆一夜吧。”楊攀月問石珀,石珀環視了一下四周,點點頭。“這乾屍怎麼辦?”楊攀月指著那屍體,“拖出去燒了嗎?”
“先別動它!”教授擺擺手,又上前搜了一下,站起身,“我有個不好的預感……以後這屍體別輕易挪動了。”
張竹生站在牆壁邊上看著牆上的刻痕,臉色蒼白,慢慢坐在床上,“我也有不好的預感……這東西可能是病毒感染……咱們……”他拖出床下的箱子,抓起幾件防化服,“咱們把防化服穿上吧?”
“你是被嚇傻了吧?”楊攀月擔心地看著張竹生,“怎麼嚇成這樣?”
張竹生慘然一笑,將防化服扔在箱子裡,“現在穿也晚了,要感染……早就感染了……”
“變成乾屍?”黃辰辰打個冷戰,“病毒?”
“沒譜的事兒,”石珀看了一眼張竹生,“即便是病毒,也不知道是透過什麼傳染的,接觸?空氣?還是傷口?王金海他們比咱們瞭解的多,他們也沒穿防化服。”他拍拍張竹生的肩膀,“別擔心了,沒事的。”
張竹生沉重地點點頭,又嘆口氣,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這地方沒有燈,”石珀指指牆壁上唯一一個很小的鐵欄窗戶,“外面看像個大鐵箱子,走到裡面,卻像是進了監獄了。”
楊攀月關上門,果然那門上也有個很小的觀察窗,“恐怕真的是關押人的地方,”楊攀月仔細檢查了一下,“門可以從裡面鎖上,奇怪的地方。”
“你們分一下床鋪吧,”石珀對大家說,“四張床,五個人,空間夠大,一個值夜。”眾人忙碌了起來,石珀招呼張竹生:“出去四下檢視一下。”張竹生點點頭,背起槍,跟著石珀走到走廊,石珀看了一眼深深的走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張竹生嘆口氣,站在門口望著外面。“還在擔心?”石珀笑了,“走吧,沒事的。”
兩人頂著大風繞著這鐵皮房子走了一圈,竟然在鐵皮房子後面發現一輛卡車。那卡車佈滿塵土,但抹去蒙塵,竟然漆皮發亮,像是一輛新車。
“會開嗎?”石珀問張竹生,張竹生撓撓頭,開啟駕駛室,“霍!鑰匙都在!我以為要學電影上用短路點火呢。”張竹生臉上露出一絲笑,慢慢扭動鑰匙,打著了火,石珀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有油嗎?”“滿的,可能人都死了,所以這車被留下了吧。”
“開吧。”石珀微笑著,靠在座位上,張竹生慢慢開動起來,引擎轟鳴著,那卡車穩穩在房子周圍跑了起來,冒出陣陣濃煙。“柴油機,”張竹生體味著一絲快樂,眼睛慢慢亮了起來,“效能很棒啊,像是賓士的。”
“賓士嗎?德國是有幾種好車呢。”石珀手臂支在窗邊,看著外面被風吹動的草海,“草原上這車的用處很大,以後這車你來開吧。”
張竹生微笑著,將車穩穩停在房子門口。
兩人下了車,張竹生看了一眼門前遍佈的豬籠草,“石珀,”他指指那些嬌豔深紅如血般低垂的豬籠草,“這些東西透著股邪氣,燒了吧。”
“燒這個?”石珀的頭髮在大風中凌亂飛舞,“等風停了吧。”張竹生默然,點點頭,跟著石珀走進了房間。
夜色漸漸來臨,大風依舊呼嘯不停,眾人在房間內簡單吃了點東西。房間內光線昏暗,眾人坐在床上慢慢聊天,直到僅能看到彼此的輪廓,石珀取出蠟燭點上,眾人的臉色在這暖暖的燭光下逐漸清晰了起來。
當眾人一一沉入夢鄉,張竹生輕輕靠在門邊,關上門,抱著槍坐在兩隻大箱子上守夜。看著依稀沉睡的眾人,張竹生心中泛起一陣悲傷酸楚。
“爸爸,媽媽,請你們原諒您的兒子,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不要責怪我。”張竹生心中默唸著,慢慢流著淚,“我願你們身體健康,我會時時守在你們身邊,護佑你們。我的同伴都是很好的人,他們願意彼此信任,相互以性命託付……如果有必要,我會盡一切可能保護他們。爸爸,媽媽……我不會給你們丟臉……”
張竹生靠在鐵壁上,默默流著淚,燭光閃爍,對面牆角的乾屍在黑暗中陰影搖晃,冷冷看著這房間內的眾人。
燭心噼啪一下,火苗竄起來老高,又慢慢低了下去。張竹生卻突然感覺那乾屍動了一下,心一下子揪緊了,“要活過來了嗎?真的要活了嗎?”張竹生握緊槍,死死盯著那乾屍,那乾屍紋絲不動,醜陋黢黑的面孔在燭光下閃動,顯得猙獰無比。
“沒事沒事,”張竹生一頭冷汗,按捺著心跳看著床上的眾人,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