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月卻羞惱地罵著:“混蛋!穿好衣服再出來!”
石珀掰開張竹生的手,卻發現他一隻手上沾滿鮮血,“是耳朵!耳朵在流血!”教授指著張竹生的右耳。張竹生疼得身體抽搐著,呈反弓型,翻著白眼,牙口緊閉,眼見一口氣上不來。
“拿手電來!”石珀說,一邊緊緊壓住張竹生的頭,不讓他隨意擺動。楊攀月很快拿來了手電,石珀朝著張竹生的耳朵照去,只見耳道深處,隱隱有幾條細腿在彈動,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鑷子!小鑷子!”石珀忙不迭地命令著,等拿到了鑷子,張竹生已經暈了過去,身子依然不停抽搐著,眼睛上翻,來回轉動著。石珀小心翼翼將鑷子伸進張竹生的耳道,心咚咚直跳,“按牢他!”石珀捏住那蟲子,向外拽著,那蟲子卻猛地向前蛹動,石珀卻只夾到一些褐色的碎翅。張竹生卻倒吸著氣,喉嚨發出吸氣的咯咯聲,手像雞爪一般全然抽筋了。
“酒精!”石珀氣惱地大喊一聲,楊攀月默不作聲,遞上酒精。石珀朝著張竹生的耳朵倒去,張竹生卻猛然掙脫了眾人,大喊一聲,又跌倒在地上,雙腿伸直,全身緊繃繃的,再次昏死過去。韓進輕輕拍拍黃辰辰,黃辰辰按著張竹生的身子,扭著頭不敢看,見韓進拍自己,點點頭,把位置讓給了韓進。石珀默數了十下,又將鑷子伸進張竹生的耳朵,慢慢捏住蟲子,一點點感受著鑷子的牢固度,一點點顫抖著向外拉著。終於將一隻負子蝽拽了出來,這隻負子蝽身上的卵泡卻都已經破碎,好在腦袋還在,已經被酒精淹死了。
眾人一陣惡寒,見那負子蝽頭部還帶著血絲,都心有慼慼,臉色難看。“行了,”石珀坐在地上,身上油光發亮,全是汗水,“把他扶上床,讓他好好休息吧。”
大家鬆了一口氣,輪流去沖涼,黃辰辰從衣櫥裡找了幾套衣服給大家準備著。沒有女裝,楊攀月和黃辰辰也穿上了男裝,頭髮溼漉漉的,“別有風味,”韓進倒在沙發上喝著可樂評論著,“很漂亮。”
“可惜沒有酒喝,”教授砸吧一下嘴,卻伸手朝石珀要了根香菸,“說一下咱們的打算吧。”“明天早上——還有幾個小時,”石珀看一下牆上的鐘,“等對方送早餐過來,咱們制服他們,然後叫他們帶路,先走出去。如果這裡力量比較薄弱,爭取進入內部,找到回去的方法。”石珀嘆口氣,“走一步說一步吧,變數太多,其實一切都不在咱們掌握中。”
“你們還相信海博格的話?”韓進不以為然搖搖頭,“滿嘴瞎話,那送早餐的事,沒譜兒。”
石珀點點頭:“我也覺得送早餐這事……有點懸,外面有水母,任誰看到都會知道出事了,還有那窗子被打碎。都不知道他們會從哪裡出來送早餐,全封閉的……先休息一陣吧。”“肯定會送早餐的,”楊攀月搖搖頭髮上的水珠,“他每天的食物都定量的,吃了不了幾天,大家隨機應變吧。”
張竹生幽幽醒來,去抓耳朵,黃辰辰連忙擋住他的手,“別動,”她說,“塞著點棉球,蟲子已經夾出來了。”張竹生點點頭,望著黃辰辰,一時竟然痴了。黃辰辰不好意思地理理頭髮:“剛洗了頭……你要不要喝點水?”張竹生卻抓住黃辰辰的手,黃辰辰縮了一下,他卻抓地更緊了,黃辰辰點點頭,任他抓著。兩人對望著,張竹生的眼淚慢慢滑過腮邊,黃辰辰一下子心酸起來,輕輕為他擦去。
“吻我一下,好嗎?”張竹生輕聲問黃辰辰,黃辰辰猶豫了一下,俯下身,在張竹生額頭輕輕一觸。張竹生閉上眼睛,微笑著,“我會記住這個吻,辰辰,我會記住你的。”他的眼淚卻又流了下來。黃辰辰有點手足無措,想喊石珀過來,張竹生卻搖搖頭,鬆開了手,“我沒事了,”他慢慢在黃辰辰的幫助下坐起來,“我得去洗個澡,這身上都是臭蟲味兒。”
韓進扶著張竹生進了衛生間,楊攀月卻開啟電視,看起了錄影。石珀在忙著給各種小東西充電,等都插上,回頭對楊攀月說:“這裡也沒有手機訊號。”“可能遮蔽著,這地方四下都是鐵板,沒訊號能進來。”
話沒說完,突然房間裡四面傳出一陣悠揚的歌聲,竟然就是在海邊聽到的歌聲,如訴如泣般,在屋子裡迴盪著。眾人吃了一驚,楊攀月關掉電視,都站了起來。“找找!”石珀慢慢貼著牆壁走著,“這裡,”他停在一面白色的牆壁處,伸手敲敲,“有個揚聲器。”
“就知道不是塞壬的歌聲,”黃辰辰笑了,“現在聽來,還蠻好聽的。”教授點點頭:“地下,地下啊!咱們當初搭帳篷的地方,那附近地下,肯定有這樣一個空間。”他笑著,“這歌聲從地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