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小王妃,小王爺怎麼每次捎來的信都這麼短呀?”
小荷不識字,所以只能根據紙張的厚薄和字個數的多少來推測信的內容。現在看著桃兒手裡拿著的那薄薄的一張紙和寥寥的數行字,小荷的眉頭有些皺。
“咳咳,你這丫頭,沒事做了,跑到我背後來盯梢?”
聽到身後小荷的聲音,正在讀信的桃兒覺得一陣的尷尬,面頰都有些發燙了。這小荷什麼時候開始走路也沒有聲音了?
“沒有啊,是小王妃午休的時間到了,所以奴婢來請您呢。小王妃,你怎麼了?臉頰怎麼這麼紅?今個的太陽也不曬啊?”
“…。我…。沒事。太陽是不曬,但我在這院子裡坐的久了,有些熱。”
“哦,那奴婢去給您準備些降暑的酸梅湯吧。”
“好。”
見小荷轉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跑去了,桃兒的氣息才稍稍勻稱了些。還好榴園裡的奴才,包括小瓶子在內都不大識字,不然慕白如此直白的信寄來她可還真不敢就這樣大大咧咧地拿出來看呢。
“小王妃,床鋪都收拾好了。您現在就要歇下嗎?”
行至臥房門口,桃兒正好遇見了從裡面出來的紫兒。不過是紫兒在初見桃兒時似是有話要說,但待看清桃兒手裡拿著的信封時,紫兒的眼眸黯了黯便又把話給嚥下去了。
“嗯。要歇息的。你們都下去吧,還有小荷那完酸梅湯,告訴她等我醒了再送來吧。”
“是,奴婢遵命。”
可能是因為懷孕心緒有些煩躁,桃兒近來不大喜歡人群,所以白天午休的時候也不再讓人待在外間了。如今趕走了所有的下人後,桃兒果然得屋子裡沒有那麼悶了。
“唉,希望你一切順利。”把慕白的這封如舊小心放在那隻收攏信件的小匣子裡,桃兒對著匣子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才寬衣揭帶,最後只剩中衣後才躺在了睡榻上。不過桃兒近來午休的狀態卻是極好的,沒多久就睡著了。
“桃兒?你在那個世界還好嗎?”
“誰?!”
突然空洞的聲音似乎是從一個極遙遠的時空傳了過來,那聲音讓桃兒覺得有幾分低沉,有幾分落寞,也有幾分熟悉。桃兒努力地睜大眼睛,但也只能濛濛隆隆地看到被茂林遮蔽的青山深處似乎佇立著兩個人影。
“桃兒,你當時去的那麼急,都沒來得及再跟我說上一句話。”
“誰?!到底是誰?!”再次聽到那個聲音,桃兒覺得心有些難受。為什麼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卻又仿若是隔了兩個世界般讓桃兒抓不真切呢?
“爸爸,這裡面是誰呀?”
“…。丫丫,這裡面睡著的是姑姑。”
“姑姑?姑姑為什麼要睡在這裡呀?為什麼不跟咱們一起回家呢?”
“丫丫,姑姑累了,咱們家裡太吵,會打擾姑姑休息的。”
“爸爸是說媽媽很吵嗎?”
“…。嗯。”
“爸爸,藥。張叔叔說爸爸不能說太多話的,不然嗓子會更疼,爸爸吃藥吧。”
“丫丫,爸爸給你起個大名好嗎?”
“嗯?丫丫不是丫丫的大名嗎?”
“不是。丫丫是丫丫的小名。等到丫丫以後長大了,就不能再叫丫丫了。”
“…。嗯?爸爸,那丫丫叫什麼?”
“叫‘秦念桃’好嗎?”
“‘秦念桃’?!狼哥?!!”當那個久違了的“秦”字在桃兒耳邊響起時,桃兒才突然意識到那熟悉的聲音是秦天朗的!只不過秦天朗曾經的聲音是渾厚而有磁性,現在的卻是暗啞低沉,似乎是嗓子受了什麼傷。
“狼哥!狼哥!桃兒在這兒呢!桃兒在這兒呢!”望著不遠處佇立的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影,桃兒拼命地喊著,想要讓他們回過頭來看自己。但是很奇怪,她發出的聲音怎麼也傳不到那兩個人耳邊去。
“爸爸,姑姑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丫丫,姑姑是個勇敢,漂亮的姑娘。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姑姑都不會退縮的。牙牙長大以後也要像姑姑一樣,好嗎?”
“好!”
“‘勇敢’?不,我不勇敢,我一點兒也不勇敢。”聽到秦天朗在跟那個小姑娘描述眼中的自己,桃兒覺得十分慚愧。曾經的她也許很勇敢,但是自從被蕭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