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哭著哀求他,“我真的難受,求求你做點什麼吧,你做點什麼,要不然我會難受死的。”妖孽把我變成右相大人的心頭肉,頭一個看中的,必定就是右相大人手中的權勢。他到底想要他做什麼,為什麼不給我一點點暗示?
“月兒乖。”右相大人拍拍我的手,下了狠心,“爹爹給你請大夫,請最好的大夫,一定要把你的難受治好!”
右相大人果不食言,第二天一早便有一位老大夫來看我。大夫姓範,是宮中最好的御醫,輕易並不出診,自然是看了右相大人的面子,這才來了相國府。
但他卻也和藹,神態溫和,問話的語調輕柔,眉眼中總帶點微微的笑意,讓人覺得可靠。
“小姐覺得哪裡難受?”他柔聲問我。
我猶豫,因為這難受難以啟齒。
他見我如此,有些生氣,“小姐你若不與我說症狀,叫老夫如何對症下藥?”
我思量再三,決定相信這位大夫,也許瞎貓碰上死耗子,真的能碰上一個醫術比妖孽好的人。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斟酌著語句,想表達得隱晦一些,“總想著……一個人,見不到他,就會難受……”
範御醫聽得十分仔細的樣子,邊聽還邊拿手捋著自己的山羊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是否伴有茶飯不思,神思不屬的症狀?”
我用力點頭。
“一旦見到此人,可會心律不齊,呼吸困難?”
“對,對!”我不住點頭,激動地抓住大夫的手,“範御醫,我是不是有救了?”
“當然。”範御醫篤定地朝我點頭,不容置否,“老夫最善此症,保管藥到病除!”
“太好了!”我大喜過望,“那你快給我開藥吧大夫,我都快折磨死了。”
“好的好的。”範御醫站起身,拿了藥箱便要出去。
我殷切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範御醫!”我喚他,“我這病,可有名目?”
已經到門檻的範御醫聽到聲音轉過來,搖著腦袋朝我笑,“有疾如是,名喚相思。”言罷出門。
我愣住當場……範御醫,會不會誤會了什麼?正要追上去解釋,又突然想起,妖孽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是什麼來著,對了——他說,“身患頑疾,是名相思。”
難道,他口中“身患頑疾,是名相思”的人其實是指我?
那麼這所謂的“相思”,是否能如範御醫所言,藥到病除呢?
我在萬分不安和忐忑之中,等來了小圓給我端上的藥碗。
捏著鼻子整碗灌下,我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等了好一會,身體都沒有感覺到任何變化,倒是睡意一波一波地朝我湧來。我掙扎著想睜開雙眼,卻抵不住濃濃的睡意,漸漸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
我就說嘛,這個世上又不知妖孽一個大夫,神醫也不是獨一無二的。
精神大好,早晨右相夫人過來陪我吃早飯的時候,我胃口很好的多要了一碗粥。
右相夫人看見,高興得不得了,急忙令小圓盛來給我,恨不能將桌上所有的小菜都夾到我碗裡來,“乖女兒,你總算恢復些精神了。多吃些,看你這兩天都瘦成什麼樣了。多吃些,你想要什麼,娘都給你弄來。”
我甜笑著倚進右相夫人撒嬌,“娘對我最好了!”我夾一點小菜,放進她碗裡,我對她道,“娘也吃。是月兒不好,連累娘也辛苦了。”
“好孩子,好孩子……”右相夫人實在太好哄了,就這樣已經紅了眼。我說任無月,以往你到底怎麼對待這對寵你到天人共憤的父母的?
用過早飯,右相夫人便說有事,先回去了。
我在閣樓裡有些百無聊賴,怕自己無聊,便依舊翻開任無月的舊作打發時間。任無月的字畫,詩文,還有專門做的舞衣……我只能說,對於一個當年只有十七歲的小姑娘來說,任無月簡直就是個天才。雖然歌舞琴藝無法再現,但這些字畫的水準卻都在中上,不能不令人欽佩。
作為她替身的我,要完全複製這個傳說中的任無月難度係數實在是大,所幸右相夫人對這些不僅對我毫無要求,還力勸我不要再碰……我看看手中這一副任無月娟秀姣好的字跡,思量再三,還是覺得至少筆跡還是得模仿模仿。
正在練字的時候,號稱有重要事情的右相夫人又回來了。
“月兒,快過來。”右相夫人滿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