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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沈寄中學的時候學過白居易的《琵琶行》,那裡面把音樂描繪得十分動人心魄,她一直覺得是文學的誇張了。可是今日畫舫上女子的琴音一起,兩岸果然立即就鴉雀無聲了,重現了《琵琶行》裡的場景。直到琴音停止了一會兒,包括沈寄在內的人才醒過神來。

旁邊有酸丁說道:“此曲只因天上有啊。”

船上又響起方才的聲音,“小女子不才,妄自改動了三處地方,這才彈奏完。不知這位公子可能按原譜彈完?”

眾人的眼望向拿出曲譜的魏楹,他微微頷首,“可以。”

“可能一聞?請公子上船來。”

還是那葉小舟,載了魏楹上船。旁邊那些人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盯著。沈寄面紗下的臉色有點發白,努力咬住下唇沒有出聲。

“真是沒想到,魏少爺的琴彈得這麼好麼?我是粗人不大懂,不過這女子彈的我真的是感覺到了漁家晚歸的場景。”

沈寄道:“不只如此呢,漁舟唱晚,倦鳥歸巢,織女浣紗,萬戶搗衣,書生夜讀,美人添香……”

那首曲譜魏楹抄了回來,曾經練習過數次,她有幸聽過。和這女子所彈的是兩種不同的意味。方才眾人是沉醉在那女子高超琴藝,她卻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魏楹登船,就坐在船板的凳子上,有人搬了琴出來請他撫弄。眾人見他也無緣得見佳人,心頭的不平衡便消去了一些。同樣的曲調響起,比之方才又多了三分激越。而那五處被改動的地方,在場只有有數的人聽了出來,果然魏楹彈奏的技藝和心境更加的嫻熟,不由擊節道:“妙啊!”

一曲終了,魏楹起身一揖,然後下了船回到岸上。

畫舫起錨離去,河邊很快又恢復方才的景象。有人擂了魏楹一拳,“京城名媛有如此琴藝的,屈指可數。這可比之前彈奏的那位琴藝還要高明。想必魏兄已知船中佳人是誰了。”

魏楹笑而不語。船中人的技藝高招,他的確是心頭有數了。倒是沒想到又在這遇上了,雖然兩次都沒有照面。不過,從石公子看來,石小姐相貌應當不俗。

那邊一眾書生散了,又去酒樓喝酒。沈寄對阿彪說:“我們回去了吧,德嬸她們該忙完了。”有些事情,本來就是如此。

回去以後,她算完一天的帳,檢查過明日的準備工作,又洗澡洗衣完畢,魏楹才回來。端起桌上溫著的醒酒湯喝了,心頭浮想聯翩。如果能成為石侍郎的乘龍快婿,對他來說好處無疑是巨大的。官場有人援引,將會事半功倍。而且,石小姐是出了名的才女,石公子也是才子,懂得尊重讀書人。想來石大人能教出這樣一雙出色兒女本身也是不凡。只是自己如今的身份確實寒微了一些,至少是要中個探花,才能有直接上石府提親的底氣。

這麼一想,魏楹立時覺得渾身有了動力,伸手去拿桌上下午看了一半的《孟子》,手碰到桌上的細瓷碗,想起給他熬醒酒湯的人,轉目看過去,沈寄的房間已經熄燈了。可是這屋子裡還能聞到她之前沐浴留下的香氣。

可是,他還需要在朝堂上站得高一點才能回去魏家救出養母,才能設法為生母正名,才能一步一步實現他的政治抱負。

沈寄晚上在河邊難過了一陣,這會兒也就釋然了。男人,都是以事業為重的。尤其芝麻包子這類腹黑有野心的男人。他十九歲了還未娶妻不就是為了中了進士好娶個官家千金麼。她可不敢擋了他的青雲路。總之,他們兩個是同行一段就要分路的,越早認清現實越好。

所以,她對魏楹的態度並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去費事提醒他還有半個月就要下場了抓緊時間云云。他目標那麼明確的人,怎麼會心頭沒數。

她心頭盤算開了,這京城的確是比較好掙錢,可是房子也貴得離譜。小小一套房子就要上萬兩,更不要說中心地段了。所以,她準備辛苦幾年掙些錢還是會鄉下去過日子。

魏楹這兩天見了沈寄,吃著她準備的飯菜雞湯,總是有些莫名的心虛。算了,不要去想那麼多了,還是好好的做一下最後的衝刺,會試取得個好成績才是真的。他開始謝絕邀約,安心備考。

而在石家,石小姐因為那晚的舉動被石大人教訓了。

“堂堂侍郎府的千金小姐,竟然去大庭廣眾之下彈琴,成何體統。”

“女兒本來沒想彈的,當時一看那曲譜,一時技癢。”那些文人的酸詩文是丫鬟彈的,引出了魏楹的曲譜,她看過之後起了興致,發現自己也無法彈完,於是略作改動。沒想到魏楹真的能夠按原來的曲譜彈出來。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