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拿起披風給嫻姐兒披上,她仰起頭方便沈寄給她繫帶子,“大嫂,娘要給哥哥相嫂子了。”
按魏楹說的,小權兒和阿隆是要隨海船出海去的,“告訴她別急,你哥恐怕很快就要有差事了。”
“哦。”
小豆沙玩了一會兒張開小嘴打了給秀氣的呵欠,沈寄便接了過來,“我帶她回去睡會兒,你們自己玩兒去吧。”
“好。”
小親王虛歲十歲,嫻姐兒虛歲九歲,在沈寄眼底是小學三四年級的學生。不過在古人眼底卻是不小了。所以她也讓人注意著,省得傳出什麼不好的話來。
過了兩天,芙葉來了。她來和沈寄說徐方的事,凌夫人已經和她講了,她說要考慮一下。沈寄笑了,看來徐方是早知道芙葉會來找她商量,所以才提前和魏楹打了招呼。
芙葉看沈寄一個勁兒的笑,拿肩膀去撞她,“你別光會笑啊!”
“我覺得挺好啊,知根知底的。”
芙葉看看沈寄,“你真覺得好?”
沈寄很鄭重的點頭,“你再問問阿隆和丹朱的意見,要是他們贊同,你就可以去同太后講了。”
“可是……”
沈寄知道芙葉的心思,笑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不要錯過了。徐方真的很不錯,只要你不嫌棄他是個布衣。”
“我怎麼會嫌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阿隆我看他暫時沒有續絃的心思。西陵公主是他心頭一直會流血的傷口。這件事你緩個幾年吧,左右他很快要出海去了。”
“他也要出海?”
“多半。他和小權兒一直都跟寧王過不去的,對他也還算熟悉。至於丹朱,那孩子逐漸成熟起來了。今年虛歲十四,也是時候考慮了。你們一家子商量好了麼?”
芙葉道:“阿隆說文人大多清高,恐怕會因為他們那個父親的關係輕視丹朱。倒是武將,有父王的餘蔭,有阿隆在軍中拼殺,不會一直拿那件事說事兒。他說他們營中有個副將不錯,為人大方,前程也看好,長得嘛,還有幾分儒將的風範。回頭你和我一起去相相。”
“好!”
“如果真的要出海去,一去搞不好就是兩三年,我得把這件事先定下來。”
“還有你自己的事。對了,我家小包子也要跟著出海長見識。”
芙葉震驚,“你可真是捨得!這回可是……”她比了個三。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不想把他就養在家中。魏楹說要給他派二十個侍衛隨行,再說還有小權兒和阿隆在。而且那位,也不會損人不利己的對他一個小孩兒下手。”頓了一下道:“就是小饅頭,如今也得好好的引導了。他現在可不是最小的了。”
芙葉捏捏沈寄的臉,“瞧你這副模樣,可見日子過得有多舒心。”
“是啊,人這輩子不可能十全十美,便是過著我想要的小富即安平靜順遂也還會有這樣那樣的煩惱,我得知足。”要不是芙葉找到了第二春,沈寄也不會在她面前露出這副幸福的模樣。所以,還是身邊的人都幸福才好啊。
三月間,魏大人在吃了幾晚上飽的之後帶著隨從進入了貢院。這一去,直到一個多月後閱卷完畢才能出來。沈寄雖然給他打理妥當了衣物,卻也擔心他在裡頭吃不好睡不香。這整個跟坐牢一樣啊。而且,二十年前科場舞弊案的陰影時不時的又冒出來。
除了剛滿百日不久小豆沙還在無知無識的樂呵,小芝麻三個都感覺到了沈寄的心神不寧。他們同樣想父親,卻不明白母親怎麼會如此不安。
詢問再三,沈寄便給他們講了十九年前的事兒。
“娘,不會有事兒,爹是主考官又不是考生。爹說了,要糊名抄卷的。”小包子安慰道。
“嗯,我就是心頭總是不由自主的擔心。”
小芝麻抱著努力小豆沙過來,“娘,沒事的,小妹是個福星呢。”
小饅頭伸手握握小豆沙的小手,“福星、福星”
小豆沙很高興,她現在會動彈了,每天晚上脫了衣服睡覺前,手腳都要歡快的動一陣,如今天氣暖和越穿越少,白日裡她也能動上一動。於是伸出小手握著小饅頭的一根指頭,小饅頭道:“還挺有勁兒的。娘,擔心也沒用,您啊,不如跟小妹一樣,什麼都不想。”
“是跟你一樣吧,你小妹是還不會想。”沈寄捏捏小兒子的臉,“你說得也對,我不想了。”
四月中旬,魏楹由小包子小饅頭一起去接回了家,整個人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