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失落之餘關尚在摸出了鍾離伊兩次賞他的銀票。
錢不多,但是,他真的沒捨得用,一直留在身上。
如今,一張張地展開,彷彿尋找她的痕跡。
當所有的銀票都擺在桌面上的時候,關尚在眼前一亮,直直地盯著那銀票上的摺痕。
皇后娘娘不愧是聰明人。
那銀票上的摺痕,乃是一個字,於是所有的銀票聯絡起來,第一次賞他的銀票是那麼幾個字:謝謝將軍厚愛,但請以後不必再護著奴婢了。
第二次,則是:將軍厚愛,皇上已疑,請勿再接近本宮,謝謝將軍的心意。
兩次無聲勝有聲的暗言,不經他人之口,準確地表達了鍾離伊的想法。
畢竟和皇上有關,所以不便透過第三人,而是自己利用了這些摺痕,表達了出來。
原來,皇后娘娘一早就不讓他接近她了,這是對皇上何等的忠誠?即使娘娘對他沒有一點丁的歡喜之心,卻還是要敬之遠之,她為了皇上,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可是,皇上 又是怎麼對她的呢?
關尚在越想越難受,看著桌面上的銀票,真有一種想撕碎的衝動,然而摸到了手中,又不捨得,將她賜的東西,從此毀滅。
他疲倦地閉上雙目。
就這樣吧,暫時不要再接近她了,雖然他並不是心甘情願的,但起碼,是她的願望,他亦不希望鍾離伊一直失寵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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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後第八天。
水榭之上,鍾離伊沒精打采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雲香一大早就為她梳洗好,現在據說獨孤冽還在龍殿裡,拒絕了上朝。
也不知他到底為何了,不過上不上朝,對於獨孤冽來說還是家常飯。
他,彷彿回到了沒有鍾離伊的日子。
只是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容妃。
“主子,聽說皇上又會於午時和容妃到亭中用膳,現在就可以動身了。”雲香急急跑來,這幾日,乃是她通風報信,一心指望她能復得寵。
只是鍾離伊知道,自從那一次被獨孤冽試探之後,他,不可能再信她了。
可是她仍然需要一個當面對質的機會,這一次,她不得不再厚著臉皮去見他。
鍾離伊望著鏡中那張絕 色傾城的臉,臉色雖然有些憔悴,但卻亦難掩那絕代風華。
“主子,其實您要比容妃好看多了,不僅僅有氣質,到底是眼神也清澈了許多。”雲香笑笑,努力讓她的主子快樂一些。
鍾離伊淺淺一笑,她就算笑,亦有一股難掩的憂傷,雲香擰擰眉,最終沒敢說什麼。
鍾離伊站起來,“雲香,本宮知道你為我好,我會記著的,在我的身邊也可能只有你和賢妃真心待我了。”
她說完,披了披風,朝外面緩緩而去。
雲香跟於後面,望著鍾離伊那纖瘦的背影,她的主子那種清絕而空靈、冷傲中又不乏溫柔的女子,是男子見了,都會心動,所以一直對女人沒興趣的皇上也動心了。
只是,為何突然對主子那麼冷漠,雲香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問也問不出個究竟來。
這一次,鍾離伊是在龍殿前面截住了獨孤冽。
獨孤冽亦是和容妃並肩而出,見到鍾離伊,獨孤冽雙目冷冷眯了起來,一股疏離之氣息撲面而來。
他只是輕輕地掃了一眼鍾離伊,側著身子冷冷走過去,輪廓在偌大的花傘下略有一種暗冷,雖然還是如往常一般的俊逸,然而,他的身上,那一股強大的冷氣,讓鍾離伊的心一緊。
“皇上!”鍾離伊鼓起勇氣,叫住了獨孤冽。
獨孤冽回眸,冷冷地看著鍾離伊,容妃破例地朝鐘離伊福福身行了個禮,只要獨孤冽在身邊,她還是一溫順女子,不如昨日於亭中那麼帶刺。
是手段高明的女子,都善於偽裝。
“容妃娘娘,能否迴避一下,本宮有話要和皇上說一說。”鍾離伊毫不畏懼地望著獨孤冽身邊的那位如玉佳人。
容妃臉色一變,獨孤冽卻冷笑一聲,“朕為何要聽你道來?”
鍾離伊怔了怔,臉色仍然很沉靜,她緩緩地跪了下來,獨孤冽身後的張公公、李略等人臉色微微一變,皇后娘娘如此執著,讓他們都感動了,皇上卻沒有一點動搖。
看來,皇上,真的怕再次受傷吧?
“臣妾有事要和皇上一一道來,還望皇上看在臣妾侍候皇上的分上,給臣妾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