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爬進來的。
冷宮的四周都是榕樹,冷宮的大門鎖了,但一般會武功的人,都會爬樹而上。
關尚在跳下樹後,一個人,冷冷地立在他的跟前。
“沒想到關侍衛那麼悠閒,竟然跑到冷宮裡來吹風了?”
那男子唇角含著絕冷的笑意,明黃色的衣襟在夜風中飛揚著,墨髮被金黃色的玉冠束起,整個人被月光籠罩著,全身卻散發著冷冽無比的氣息。
“皇上……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關尚在大驚,沒料到竟然被獨孤冽撞破了!
他明明讓自己的人支走了那些暗衛的,怎麼……怎麼還會被獨孤冽撞破了呢?
自然,暗處還有他所不知的眼線吧?
“你眼中,還有朕嗎?”
獨孤冽冷笑著,雙瞳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看著跪在地上的下屬,他多次和鍾離伊接近,那會是一種怎麼樣的感情,令他違背了皇令?
“臣罪該萬死,不望皇上饒恕,請皇上賜微臣一死!”
關尚在平靜地道,最初的震驚過了,心境亦平靜了下來,在進入冷宮後,他就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
他無父無母,乃為孤兒,從一名小小計程車兵到一名大名鼎鼎的大將軍,過程艱苦,沒有一點歡樂。
而遇到了那麼一個女人,他心有所動,驀然發現,什麼都帶不來希望,卻願意沉溺於她那柔柔的目光當中。
如今,他實是沒有什麼活著的欲 望。
她和他,永遠都沒有可能,而他又脫離了戰場,人生,生無可戀了。
獨孤冽冷冷地看著關尚在。
他並不捨得他死。
畢竟,是一個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男人,應太后的旨意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如今,是時候放他走了。
“你是個好人才,朕怎麼捨得賜你一死?關尚在,你不應該留在宮裡,你,回到原來的地方吧!”
關尚在怔了怔,聽獨孤冽的口氣,已消了很多氣,只是他若然離開,他的心,亦會留於此處。
“皇上,微臣自知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關侍衛是**皇后了嗎?皇后有投懷送抱嗎?”獨孤冽冷笑著,微薄的唇瓣一抿,諷刺之意隨即而生。
他自然也知道,鍾離伊一直在拒絕關尚在。
只不過關尚在一直凝視著鍾離伊,不肯離開。
“臣……沒有,臣只是想為皇后娘娘排憂解難,臣沒有特別的想法。皇后娘娘恪守婦道,剛剛臣還遭到皇后娘娘的斥責……”
“那就是了,關尚在,你回西原吧,那裡有等你很久計程車兵,西原馬將軍年老了,自然不如你如此敏捷生猛。朕的國家,就依賴你了。”
獨孤冽客氣地道,“起來吧,朕對你的不滿,一筆勾斷,從此以後,你還是關尚在大將軍,明日午時起程吧!”
關尚在忽悲忽喜,還是謝主龍恩,而後離開。
李略看著關尚在的背影,不覺得有些意外。
他自然以為獨孤冽會一怒之下殺了他,畢竟關尚在一直窺視著皇后娘娘。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容得這種部下。
可是一切皆出他意料之外。
“皇上能為瑖國江山著想,就證明皇上的心,還是有天下子民的。”李略有些欣慰。
關尚在在戰場之上,必定是一代猛將。
可惜太后太愛護獨孤冽,硬生生地將關尚在召回來,關尚在忠於太后,倒是沒有叛逆感。
獨孤冽沒有回應,望著冷宮那朦朧的燈火,想象著鍾離伊於裡面忙著針線活兒,或者翻動著史書。
他們的對話,獨孤冽盡收於耳中。
但對於鍾離伊的身份,他仍然是耿耿於懷,他在不停地逃避,又怕傷害了鍾離伊。
“皇上,進去看看娘娘吧。”
獨孤冽怔了怔,眼中蒙上一層複雜的神色,終是緩緩地抬起一腳步,朝冷宮裡面走去。
鍾離伊正在翻動著史書。
這史書,乃為瑖國的歷史,不知道獨孤冽為何要將這種書挑來給她看。
不過,她已翻到了瑖國875年,也就是獨孤冽五歲之時。
那時,乃為獨孤冽的父皇周帝在位。
周帝心善念慈,尤其對於孩子猶為喜歡。
這本史書不僅僅是史書,還是一本加上帝王的感**彩的史書。
周帝忠於皇后,不曾冊過一妃,後宮空空如也,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