憊。
“總會有人要拿這做文章的。”
……
街角的另一頭,有一男一女的身影在這如暗夜般的陰影中忽隱忽現。
“你瞧清楚了麼,就是那個女人。”
“看清楚了,不過是個丫頭罷了,除掉她就是小事一樁。”男子的語調很是淡然。
“你千急萬忙的把尋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你可別小瞧了她,”女人的聲音中忽然透出一絲狠辣,“王爺的心,十分有九分都被她勾了去。若不是妹妹帶她去了宮裡,我斷不會讓她多活一日。”
“原來是王爺對他有意,”男子的聲音促了一下,話語中多了幾分玩味,“難怪王妃會如此上心。”
“世藩,我並無他意……”女子似乎自悔失言,臉上泛上一絲紅暈,眼波盈盈投向身畔男子,語調頃刻婉轉而低靡。
“王妃儘管放心,”男子乾淨利落的打斷了她的話,回身向宮廷方向走去,“這事就交給世藩了。”
……
永壽宮內,嘉靖望了望如同黑夜般黯淡的天色,有些焦急的在窗邊踱來踱去,“藍真人,依你之見,如何會有這樣日食之象?”
“陛下,這是因為有奸人讓上蒼震怒,才有昭顯這樣的天象,”藍真人眼見四下無人,乍著膽說道。他年紀尚輕,又生的很是俊美,卻穿了一身藏青的道袍,一頭烏黑的髮絲簡單的豎在腦後。紅色的大殿,紅色的燭光,硃紅的立柱旁是他素淨的一張臉,長髮傾瀉而下,映著他如雪的肌膚,明明是豔的不可方物,卻又在眸中透出一抹清雅之極。就連那說話間不經意的嘴角一牽,都恍若群星璀璨,讓嘉靖的目光一陣恍惚。
“是何人?”嘉靖半晌回過神來,望向他的眼光中有幾分信任,“你說出來吧,朕定然絕不輕饒……”
藍真人心中早已不喜嚴嵩多年,此刻見是良機,一軒郎眉便欲乘機進言,“那奸人正是……”
“張淑妃娘娘、嚴格老大人到……”殿外適時的響起了秦福的通報聲。只見張嚴二人雙雙入得殿來,藍真人只得嚥下未完的話,默默退到大殿陰影中。
“皇上,聽說發生了日食之象,老臣特入宮來……”嚴嵩今年已經八十高齡了,依舊精神矍鑠,口齒清晰。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能從宮外私宅趕入宮來,他的身形之便捷,不輸給年輕人。
嘉靖看起來很是滿意他的首輔內閣大臣及時趕到,點了點頭,說道,“藍真人正與朕在商討此事,據藍真人所言,這是有奸人激怒了上天。”
“哦,”嚴嵩捋了捋花白的長鬚,轉頭望向藍真人,目光中卻劃過一絲精明歷練,“這奸人,指的是何人?”
藍真人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縮在硃紅的柱旁不敢開言,抬頭只見嘉靖的目光亦是掃了過來,似有幾分寬慰的含義。藍真人心下略略安定了些。
忽聽殿中響起一個奸細的女子聲音,“皇上,照臣妾看,這奸人就在宮裡。”張淑妃冷不防開了口,美麗的鳳眼中流波轉盼,臉上似笑非笑,嘴邊卻帶了一絲幽怨。偶爾眼鋒從藍真人身上掃過,初春天氣,藍真人沒來由的打了個寒噤,一張俊美的臉上沁出絲絲汗來,他心知這女人甚是厲害,上次藉助皇帝生病昏迷,把自己投入大獄中,若不是皇帝醒來出言想保,自己難免就喪了性命。此刻聽她又發話,他心內不免七上八下,暗自驚神不已。
“那愛妃覺得所指何人?”說話間嘉靖已是偏過頭去,唇邊掛了絲笑,饒有興致的看向張淑妃。
“臣妾覺得,是後宮中有人作祟,”張淑妃被嘉靖盯的有些不舒服,迅速和嚴嵩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知現下還不到扳倒藍真人的時候,只能退而求其次,她抿著嘴有幾分不甘心的向藍真人斜瞥去,淡淡開言道,“今日一早,便有一個青雲宮中的侍女揭發密報,說段寧妃在宮中圖謀不軌,在膳房的灶臺中埋下了陛下的生辰八字,行巫盅詛咒之事……臣妾還未來得及稟報,便發生了這樣日食的天象,依臣妾看,便是上蒼有眼,在譴責這樣的奸婢!”
“有這樣的事?”嘉靖聞言瞬時大怒,眉頭緊緊皺起,“和何人揭發密報?朕要親自去審問。”
張淑妃早已有了準備,此時略一定心,斜睨了嚴嵩一眼,口齒清楚的說道,“來臣妾宮中揭發密報的,是青雲宮中段寧妃的貼身侍女鳳花。”
“此女現在何處?是否押入東廠大牢中?”嘉靖向前踱了一步,他生性最是多疑,初聽這樣駭人的密報雖是龍顏大怒,然後震怒之後卻也有幾分狐疑,段氏入宮並不久,自己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