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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手正在緩緩關上寺門,看上去是要出遠門,張居正在馬上叫住了老僧,朗聲問道,“老師傅,須彌山金銷洞離這可遠麼?”

那老僧並不回頭,只是顫顫巍巍的用銅鎖鎖著寺門。張居正又問了幾遍,可那老僧彷彿充耳未聞一般,只是半天也沒鎖好那寺門。張居正不由得留了神,仔細瞧去,卻見那老僧拿的銅鎖雖大,可竟然沒有鎖眼,無怪乎他怎麼鎖業鎖不上。他心中暗暗稱奇,卻不忍看這樣年邁的老僧繼續下去了,於是輕聲說道,“老師傅,這把鎖沒有鎖眼,怎麼能鎖得上。”

老僧聽了一怔,雙手住了動作,抖抖索索摸著銅鎖,半晌方才說道,“果然沒有鎖眼。”他的語音艱澀,可聲音悶如洪鐘,聽起來並不怎麼老邁。張居正瞧了一眼那烏濛濛的鎖頭,也沒在意,他心中還惦記著裕王交待的事,淡淡說道,“老師傅,還是回去換把鎖吧,這鎖不能用啦。”

他策馬回身,正欲去別處找找。轉頭卻見那老僧只是站在原地,並沒移動,口中只是喃喃念著,“沒有鎖眼……不能用啦……”

張居正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尋找一份重要的證據。然而前些使手派來的密探只傳回了“金銷洞”三個字,想來他們要找的證據便在固原這裡。只等這次他親自把證據拿到手,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他想起裕王的囑託,心下稍微安了安神,腦海中忽然滑過一角白色衣裙,嘴邊扯起一抹溫淡的微笑,心中忽然蹦出一絲奇怪的念頭,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有沒有一時半會能想起自己。

他很快收回了心神,舉目四望,只見四周都是高大的群山相接,這山中處處都是石窟佛洞,怕不止有數萬個,在這群山之中尋找一個金銷洞何等難也,無異於大海撈針一般,然而只有三天的時間,他抬頭看深黛色的天際有幾朵黑雲聚集,怕是要下雨了,須的快些找個地方避雨。

“你是要找金銷洞麼?”那老僧忽然開口了,只是語音平淡,恍如換了一個人般。

張居正微微一怔,翻身下馬,畢恭畢敬的問道,“你可知道在何處麼?”

“開鎖要找到鎖眼。:老僧答非所問,卻又繼續低頭擺弄手上的大鎖。

張居正細細端詳著老者手上烏濛濛的鎖頭,只見材質似黃銅而非黃銅,斑駁的烏色中隱隱流轉著一層耀眼的金光,彷彿只是被那烏色矇住了,迫不及待的要露出一絲光鮮來。張居正心下一動,這難道就是……

天色陰霾,幾縷單疏的輕雲,不知何時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空中流轉著層層黑色的霧團,好似狂風暴雨彙集的中心,不斷變換著駭人的黑暗色澤。

老張是個練達的車伕,多年來走南闖北,各地的方言都能說上一些,此時彎了舌頭學起了此地的回民口音,也有幾分像模像樣,到在投宿時省去了不少麻煩。他們所住的這家客棧叫”悅來客棧“,與當時分散在天朝各地的小客棧一般,只供長途的旅客歇一晚所用,多半都是日落投宿,日出即啟程,因而客房都很是簡陋,只用薄薄的木板隔開一個大通間,每個小間裡勉強能放進去一張床板。熱情的老闆身材短小,卻眉眼粗狂,看上去是個厚道的生意人,老張與他也算熟識,一口一個“王掌櫃”叫的很是親熱。如此李成梁也疑心盡去了。

“王掌櫃,這裡還有其他客人住麼?”李成梁是個謹慎的人,他自打進了這小城就覺得有些不踏實,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怎麼你這店裡連個人影也瞅不到。”

“這些日子生意可是不好做列,店裡只有一個打雜的活計。”王掌櫃一直門外正在忙著牽馬的夥計,頓時掛上了一副愁眉苦臉,繞著舌頭和他說起了官話,“官府停發引路,客商都南轅北轍,各奔東西,區區小店十天半個月也難招呼一個遠方友人。二樓上只住了一個形單影隻的回回女子,住下七八天了,還不知道付不付杯水車薪的一點房前。不過可巧您也帶了個如花美眷,住在一處倒也穩當方便。”

“這鎮上的治安好不好?”李成梁不去理會他滿口詞不達意的成語,有些疑惑的問道,進城時雖沒有多看,但隱約覺得這鎮子好像太過安靜了些。

“諸位保管放心,小鎮人不多,說不上路不拾遺,東窗事發,但著實安全的緊,從來都是夜不閉戶,”王掌櫃一瞅李成梁的臉色,趕緊又堆滿了笑容諂媚道,“今天迎來了您這幾位貴客,小店真是蓬蓽生輝,滿目琳琅。諸位儘管在這裡安歇下來,小店保準是賓至如歸,穩若泰山,讓您睡的踏踏實實,做個黃粱美夢的不是。”

聽著王掌櫃愛說成語,一句話裡管它通不通,都能塞上四五個,安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