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招不就好了嗎，何必非要本大人來這招呢？好，你說，這菜裡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是……是小女子下的。”

“好，本官再問你，你為何要在菜裡下毒？”

“小女子……小女子想讓賣菜的人更多點，沒想到會害死人。”

知府頻頻點頭。這些刁民，不來點硬的，就是不低頭。現在好了，既然她招了，只要等明天公堂上最後的判決然後就可以了。

“給她簽字畫押，然後把她押起來！”

“是。”

耿燕雪含著淚畫了押。衙役們將她拖起來往牢裡一關，然後離開。離開時，她隱隱約約聽到衙役們說，這下子對長孫家有個交代了，等著領賞。

長孫家？又是長孫家，很久以前似乎聽過這個家族，可是，在哪裡聽到的呢？她記不太清楚了。沒想到自己雖然一直是四處流浪，到現在居然還深陷牢籠，再過不久，她甚至連小命都沒了。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有的人可以大魚大肉，而有的人卻命運坎坷。也罷也罷，想這些有什麼用呢？只願下輩子能生於富貴人家。

身上傷口又開始疼痛，但耿燕雪已經感受不到痛，她的身體已經麻木。在黑暗的牢籠裡，她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等待她的是第二天的最終判決。她不願就這樣結束生命，可是，她又能怎樣呢？這便是命。

第十九章 以死明志

賣毒菜的案子總算是要有個了結了。一大早，不少群眾在知府衙門圍觀。大多數民眾對這起案子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誰能相信，一個那樣柔弱的女子居然會在菜裡下毒？

莫說這女子本來是要送菜去長孫家，就算是她真的是特意賣給那些個老百姓的，她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看她衣衫襤褸的樣子，若真是會作惡的人，只怕是早就被抓起來，又或者是早就在享受榮華富貴了。又怎麼會現在才開始下毒呢？

群眾們議論紛紛，知府大人擔心事情繼續下去，會夜長夢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將這丫頭的罪可判定了。這樣，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小丫頭，你昨天已經承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了，現在，本管再問你一次，毒，是你下的嗎？”

“是……”那一聲“是”是那樣的柔弱無力。耿燕雪無助的眼神定著遠處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便是雷雲。

雷雲今天依舊是來看判案的。他對於案情的結果並不是很關心，反正沒有危害到長孫家任何一個人的生命，案子的結果如何他也沒必要過問。可是，當他看到耿燕雪那無助的表情的時候，他的心，忽然悸動了一下。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會這樣的。

“好，壓下手印，你就已經完全承認你的罪行了。”

知府朝旁邊的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拿了一張紙下來，讓耿燕雪畫押。耿燕雪看著雷雲。她知道，在這個地方，現在唯一能救她的人只有那個人。可是，他是那樣的冷漠無情，他高高在上的樣子，在那鐵面具之後，他是否在冷笑著？她已經承受不住任何的折磨，她想活，可是，若想活只要翻供，那樣她的身體一定會再次受到摧殘。

誰……還有誰能來救救她呢？

“小丫頭，趕緊畫押。”

那張紙放在耿燕雪的面前的時候，耿燕雪猶豫了。她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啊。她才十八歲，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她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卻要就這樣喪掉小命呢？誰……誰能來救救她，救救她啊……

“冤枉……冤枉……冤枉啊……”最後一聲冤枉叫出了耿燕雪的悲切。她不要帶著這樣的罪名離世，即便是死也應該坦坦蕩蕩，她努力的站起來，朝衙門的一根大柱子上衝過去，頭猛的一下撞在柱子上。

誰都沒有料到在這個節骨眼，耿燕雪會來這一套。知府大人慌了。“罪犯畏罪自殺了，畏罪自殺了，師爺，你在想什麼，快……快讓她畫押啊。”在眾目睽睽之下，知府卻只想著繼續讓耿燕雪頂罪，而不是想著救人。

耿燕雪的這個行為也震撼了雷雲。這樣的一個小女子，為了明志，居然敢以死做抗爭。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知府大人，你的戲也該演完了吧。這個小女子我帶走了。她是不是真的在菜裡下毒，你我心裡都有數。別真的鬧出人命來，看到時候你還怎麼升官發財。”

雷雲這句話語氣不重，卻說到了重點。知府大人自然不敢阻攔雷雲，長孫家要的人，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阻攔。只是以後，他要去找誰來頂這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