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亦得你在東宮輔佐太子,我心中感激。”
“這些事情,本是我自願。”葉無雙無奈的笑道,“宮中的日子,我也明白了許多。江湖之事雖然風險,但比宮廷總多了幾分快意恩仇,瀟灑恣意。我願與你浪跡天涯,不理世事。”說罷,竟一時無話再接下去。
蕭分宜靜默的看著葉無雙,她知他的心。但她知道自己定然是無法回報他的一片情意。不過現下,實在不能放他離開。
情之一事,傷人傷己。
蕭分宜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現在她沒有心思放在這裡。她以為用感情去羈絆葉無雙,讓他效命東宮是最快最保險的方法。
思及此,她平靜的開口說道,“你本來江湖俠客,又出身高門大戶。實在不該委屈你至此。但石曼卿與我乃天家所指婚約,斷無毀約一說。他待我不薄。事無兩全。我怕難是如你所願矣。”
葉無雙聽她這樣說,漆黑的雙眸散發出凌厲的怒意,面色緊繃,細長的眉毛挑起,冷哼一聲,開口道,“你何須如此說。我心中自是明白,待得你願意離開時,我自有法子。休要以此為藉口來試探我。你且放心,我必然等你。”說罷,踢開椅子,踏步離開房間。厚重的簾子被重重摔下,屋外的冷風呼啦一聲颳了進來,捲起桌上的宣紙公文,撲撲作響。
那乘隙而入的冷風灌進了她的袖口,一陣冰涼刺骨。也掃清了一室的溫情脈脈。
蕭分宜笑了笑,垂下眼簾,又細細看起公文。
第24章 二十四 冰凍三尺
京都的街道寬闊,能並行八輛四匹的馬車。然而,對於想要看熱鬧的人們來說,這街道還是窄了些。密密麻麻的人群,各色著裝擠滿兩邊的街道。手持長矛的禁軍們,帽子都快要被人群給擠掉了,忙一手扶著帽子,一手端著長矛,連成一線,防備眾人。
杜蘭一身便服,隱於人群之中,雙眸警惕,掃視來往人馬。
今日正是各地藩王入京朝聖的冬至日。藩王們雖然遠離京城,但在各自的封地上宛如神一般的存在,自然無人膽敢隨意窺視。但是現如今進入京城後,這撲面而來的熱情,多少令這些貴人心中不適。
汝南王蕭勘的車馬走在隊伍之中,並不顯得特別突出。厚重的簾子更是擋住了各色窺探的目光。汝南王的守衛豈是平常人,個個身形高大,一色的紅色甲衣,神情冷傲,目不斜視,氣勢從容。將馬車團團圍住。
杜蘭仔細看著蕭恭的車隊,眼色一閃,快速與禁軍中人遞了個眼色。突然之間,有人衝過禁軍的防衛線,直直撲向蕭恭的馬車。眾守衛立刻抽刀應對,速度之快,應是早有防備。然而來人並沒有行那刺殺的舉動,只是撲通一聲跪下。眾守衛面色一頓,卻並不放鬆警惕,衝來兩人上前就揪住下跪的人。
林一得了訊息,挑開車簾,自後面的馬車下來,快步走到蕭勘的馬車邊,躬身問道,“王無事乎?”
“孤無事。”透過車簾,蕭勘的聲音淡淡傳來。
林一心中安定,打量著跪在地上之人。灰色衣衫,樣貌普通,面色清白略有浮腫,雙眼無光。看來不是練武之人,但又是何人呢?
禁軍們見汝南王自己的人過來,拱手示意,開口說道,“殿下受驚了,是我等失誤。”
由於事發突然,百姓們愕然一陣,片刻開始譁然。其他藩王的車隊也佇足停步,已有人下車過來打探發生何事。
林一先回了一禮,看著禁軍說道,“此人想必是衝汝南王而來。”
隨即,轉頭對那跪著的灰衣人問道,“閣下,有何事要見我王?此刻乃朝聖時機,還請退下,容後再見,可否?”
那灰衣人扭頭看了看那青黑色的車篷,眼珠轉了轉,垂下頭,不再言語。
林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又對禁軍開口道,“有勞軍士。此人已與我王約定日後再見。”
禁軍聞言,只恭敬道,“雖是如此,此人仍是有罪,衝撞王府車駕。便是罔顧王法。我等必要將他收押,訊問。請示統領後才能定奪。還請大人見諒。”說罷,就有兩個禁軍上前將灰衣人抓了起來,並帶上了鐵鏈。
林一又一拱手,“既然禁軍有命,我王也會欣然應允。”說罷,不再理會禁軍眾人,甩袖離開。
騷亂平息,車隊再次井然有序的朝皇宮方向而去。
杜蘭將所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已有計較,卻還沒太明白主上為何要如此安排。
泰和門大開,兩旁禁軍肅然威武,各色彩旗飄揚在城樓頂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