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蘭十四不動聲色的問道,“何以見得?”
江心言手指一掐,搖頭晃腦的吟道:“這個八字,辛卯,丁酉,庚午,丙子,火煉陽金;地支‘四方夾拱’,大貴之格。帝王的命,要看本身的強弱。從‘庚’‘酉’二字來看,秋月之金,當權得令,外因內陽,堅剛之性,獨異於人,萬物遇之,無不摧之,此為秋金之體性。”
“再看其他六字,‘火來鍛鍊,方成鐘鼎之材,土多培養,反惹頑濁之氣。見水則精神越秀;逢木則琢削施威。金助愈剛,過剛則折;氣重愈旺,旺極則摧。強金得水,方挫其鋒氣旺得洩,金清水秀。’這個子時,真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辰。”
“那太子現在身在何處,可算的出?”蘭十四又問。
江心言沉默了會兒,說道:“西方,太子已經身處納蘭的西北方向。”
又掐指確認了一下,問蘭十四:“納蘭國的西北方向是何處?”
蘭十四聽後蹙了蹙眉:“納蘭的西北方向?北面環山,皆是高聳入雲的山,盛產各種珍貴藥材。”
“產藥材的山?堂堂太子去藥山做什麼?”江心言十分的不解的問道。
蘭十四深邃如潭的眼眸暗了暗:“當今的聖上病了,太子為聖上求藥去了。”
“天哪!皇上竟然被氣病了!需要太子親自出宮求藥,想必病的不輕呀。”
江心言對於納蘭當今的皇帝生病的事充滿了訝異,她首先能聯想到的就是清王的謀反案把皇帝活生生的氣病了。
蘭十四的想法卻與江心言截然相反。當今的聖上納蘭政自打坐上了皇位,時時不忘削弱他,監視他,明裡暗裡,派了多少的殺手要至他於死地。八年來,他僥倖的躲過重重的危險,也從未聽聞納蘭政會因為他而氣極病倒。
元庚在書房遞給他的紙條上將探子探回的訊息寫的明明白白。
“我們進蘭都的事情,朝廷已經得知了,奸臣黨派勢必不可能就此罷休的。元尚書方才在書房談到。高學昌運私貨的事情因為你的失蹤被暴露了出來,前兩日朝廷的三位老臣極力要求楊太清處理其走私之事。”
“那三位老臣,都是兩代老臣。楊太清的壓力頗大,便不得給了高學昌一點點處罰。走私的獸皮都已經收進了國庫。高衍為了自保名聲,便放任了這件事情的進展。”
“嘖嘖嘖,果真是無情無義太監。”江心言搖頭晃腦的感嘆,隨後又問,“那高小太監被殺頭了?”
“未曾。但當日要求處理的三位老臣,昨夜‘意外’死在了盧忠賢的歌舞會上。”蘭十四說的很是漠然,朝廷裡的明爭暗鬥他早已麻木了。
相較於蘭十四淡漠的神色,江心言的表情顯得很誇張:“什麼?死了!怎樣的意外死亡?”
蘭十四便將盧忠賢府上歌舞會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江心言是連連搖頭,咋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聽朝廷的爭權奪利,果真宮廷不是一般人能邁進的地方。
在朝廷裡的步步為謀,步步為營,才有瞭如今這般心有城府的蘭十四嗎?
“昨日前夜,羅一在盧忠賢的書房,發現一封信。”蘭十四繼續說道。
江心言回神,問道:“難不成是啥密謀的信?”
蘭十四搖頭,輕聲卻又咬著字的回道:“信內只有四個字,‘活捉太子。’”
“嚇!”江心言心裡一咯噔,這封信的意思可大了去了。活捉太子這是什麼一個概念,這是想持太子做傀儡,威脅聖上退位啊。
難怪蘭十四這麼急著來找自己算太子的下落。
“那知道了太子的下落了,你打算怎麼辦?”江心言偏著腦袋問道。
“稍安勿躁,只怕是楊太清那老狐狸用來引我們出現的一個餌。”
江心言贊同的點頭,雖然她並不知道蘭十四口中時常提到的楊太清老狐狸是誰。但她現在屬於是蘭十四這條船上的人,便自動將他們這一方劃為受迫害的正義一方,老狐狸楊太清那一方自然便是眾人皆恨,無惡不作的大反派。
蘭十四既然說了稍安勿躁了,那她就沒有什麼可急的。和蘭十四這個人每次說話都要消耗大量的腦力體力,以致於江心言此時覺得肚中有些飢餓。
她記得暖閣裡備有精緻的糕點,在桌上伸手摸索一圈,終於摸到了糕點盤子,江心言滿意的將其拉到自己的面前,吃的很是歡樂。
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喝著香茶,江心言心裡說不出的愜意。這讓暖閣裡的某個人微微的揪著眉頭,實在是江心言的吃相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