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靈動,整個面龐竟是比兒子幼時還要俊美秀雅;體格似乎略顯瘦弱,但見他剛從外面一直這樣快步走過來,竟是比他盛年的父親還要輕鬆穩健、從容鎮定。想著兒子來信告訴自己的,這孩子雖年紀尚幼,但已練了一身功夫,定然是不假了。現在看他一副氣定神閒、毫不怯場的樣子,心裡更是歡喜,面上雖不想露出卻已露出那對幼孫的無限愛憐來。
“鑲兒!你背《孟子》梁惠王一章給祖父聽。”夏紹周打量完孫子,忽道。
夏承業自然知道父親初次見到幼孫,定是要考較他,但是也沒想到一進門就要他背這麼長的文字!不過,對於背書,他對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
只見夏鑲卻並不吃驚,更不遲疑,童稚而清脆的聲音如流水般將那篇文章背了下去。夏紹周邊聽邊很滿意地點頭。
“好!小小年紀,果然還讀了不少書!就是臨時抱佛腳,也比你那幾個堂哥強多了!好!”夏紹週一連說了兩個好字,顯是對這個初見的孫兒極其滿意了,雖然他臉上的笑意並不太明顯。
“謝祖父誇獎!”夏鑲望著緊張的父親輕鬆一笑。
“嗯!”
夏紹周長長地哼了一聲。雖然也覺得這麼小的孩子竟能如此順暢的背出書來,是也不錯,但畢竟這是死記硬背的功夫,或許是兒子刻意所教,要討自己歡心。見孫子得意,卻又有點不快,怕這孩子驕傲,立即就想著要打擊他一下。於是略帶嚴肅地道:“那你再講講這篇文字的意思吧。”
夏鑲眨眨眼,略想了想道:“這篇文字,孟夫子講的是有關王道的理論和主張。他說國君只要能善於擴充不忍人之心,就可以施行仁政,這就是所謂‘推恩足以保四海’;國君只有使百姓生活有保障,才能得到百姓擁護,推行仁道與天下,這就是所謂‘保民而王’。反之,如果以武力求霸,結果必定失敗!”
夏紹周驚異地瞪大了眼,這孩子難道知道自己要問這個,竟說得如此流利精準?難道這也是硬背下來的?只是不管怎麼,這對於一個七歲幼童來說,都很是不容易的!這時候他已是十分高興,不由誇道:“好!鑲兒!說得不錯,當今皇上施行仁政,也正是這樣的意思,你竟然也能體會,好!好!”
☆、嶄露頭角博庭贊,一從別後兩茫茫
夏紹周攜著孫子的手到院中,想到還是考較點靈活的東西,隨即道,“祖父出一個對子,你來對:高雲入池,清流見底,何處更著點塵。”
夏鑲隨著祖父的目光看去,見書院裡池塘的另一處院落,一個茶爐,煙霧繚繞;旁邊又有一隻白鶴正一動不動的垂著頭打瞌睡,眼珠轉了轉,對道:“茶煙乍起,鶴夢未醒,此中得少佳趣。”
“好!對得好,才思敏捷!”這次倒真的叫夏紹周驚異了,這樣隨口而應的對子可見孫子的真實功力了,而且竟是這樣貼切!他不由喜形於色了。
“祖父,其實這也並不完全是孫兒想出來的呢,不過是孫兒在書上看到類似的句子,才對出來的。”夏鑲謙道。
“你小小年紀,能夠讀到這樣的書,還能隨機應變,應景對上這一句,也算難得了!”夏紹周還是難得地露出笑意,轉而問,“鑲兒!你今年幾歲了?”
“孫兒今年幾歲,祖父難道還不知道麼?孫兒可是聽父親說,孫兒出生後,祖父就為孫兒的生辰卜了一卦,說是難得的大富大貴之命呢!時時不忘,怎麼今日又問起孫兒來了?”夏鑲望著祖父,笑著,目光中帶點促狹之色。
“鑲兒!不得對祖父無禮!”夏承業趕忙低聲呵斥兒子。
夏紹周毫不在意,瞪了兒子一眼,道:“我看鑲兒比你聰明,也比你大膽有氣魄,正合我心!鑲兒!你說的不錯!我孫兒乃是大富大貴之命,祖父怎麼會忘呢?只是一下子見你長了這麼大回來,還真的叫祖父感慨萬分哪!唉!這都怪我……”他一時忍不住眼眶發熱,也有點感觸。
“祖父!這怎麼怪您呢?父親在外做官,不能孝順祖父,孫兒也不能及時回來侍奉祖父,這些是父親和孫兒的錯呀!”夏鑲眨眨眼,認真地說。
“哈哈!這孩子,像我,像我!好!不像承祖、承宗的那幾個小子那樣沒出息的!”夏紹周很是自得,也很狂喜!雖掩不住對兒子的不屑,但是還是頗為喜愛這個孫子而對小兒子也連帶讚揚了。
“祖父!”夏鑲微微一笑,“孫兒真的像您麼?”
夏紹周摸摸孫子的頭,愛憐之態畢露。夏鑲望著祖父,再看一眼父親,幽黑的秀眸裡又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好了!不說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