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卻和他不同，輕輕地白了他一眼，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門口走去，嘴裡道：“黑雪妹妹！我在這兒！”

這會兒的工夫。她臉雖還有些紅，神情卻已鎮定下來。

開啟門看見一身簡單黑色長袍的秦黑雪像個男人一樣揹負著雙手立在門外。

和剛出關時相比，現在的秦黑雪變化並不大，依舊一身簡單的黑袍，及腰的乾枯黑髮扎著一條簡潔地馬尾辮，肌膚仍是蒼白色，線條很美的嘴唇也依然有些乾燥。看不見血色。

最大的變化就是在看見葉子的時候，臉上多了一點淡淡的微笑。

她並不懂男女間事，雖然這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女人，但依然不明白一個女人一大清早從一個男人房間裡走出意味著什麼，所以她看見葉子一邊整理微亂的頭髮一邊開啟房門的時候並沒有奇怪，更沒有去取笑她，只是隨意地說：“早啊！葉子姐！”

“早！”

葉子臉微紅著回應。然後一把拉著她的左手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說：“走！去洗漱一下就去吃早飯……”

待她們走後，阿九也走到了門口。他已經整理好了，一身米白色的勁裝，左手上提著他現在地兵刃——折鐵寶劍。

右手提著一個小巧的灰布包袱。

那裡面裝著他兩套換洗衣服和一點銀票和碎銀。

望著葉子和秦黑雪下樓的背影，阿九提著折鐵寶劍的左手緊了緊。神色上卻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深深地合了一下雙眼，再睜開地時候眼神已經和最近的淡然眼神一般無二，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看上去隨和而親切。

換好表情，他才邁步下樓去。

吃早飯的時候，秦黑雪看到阿九放在桌上的寶劍和包袱微微一怔，往常阿九吃飯的時候這些東西一向可都是放在房間裡的。當下就問了出來。

“藏鋒！你帶著劍和包袱做什麼？”

阿九笑了笑還沒回答，坐在秦黑雪身邊的葉子已經幫他解釋了。

“他要找地方閉關練功去了，吃完飯就要走了。以後就只有你我一起了……”

秦黑雪看了一眼阿九又看了一眼一臉落寞的葉子，不知道她看懂了什麼，也或許什麼也沒看懂。反正她只哦了一聲就沒再多問。

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微微有些沉悶。

而阿九和葉子也都沒有打破這種沉悶氣氛的意思，都只是默默地吃著自己那份早餐。

在這片壓抑地氣氛中，秦黑雪最先吃完自己的早餐，吃完後她沒像平時那樣留在桌上等阿九和葉子，站起身就要出門去，她說：“我出去走走，你們慢慢吃！”

雖然不通世故，可並不意味著她傻，她自然看出桌上的壓抑氣氛是因為藏鋒要走所導致地，在她想來，這種壓抑的氣氛應該是因為他們彼此捨不得分開，她想這時候他們應該有一些分別的話要說，而自己這個時候再留下來顯然會讓這種壓抑的氣氛繼續下去。

所以她決定給他們一點空間說分別的話語。

卻不料葉子見她站起要出門去，一伸手將她右手拉住，

道：“阿九馬上就要走了！你也算是他朋友了，難道他嗎？”

“我……你……”

秦黑雪想說我出去是為了讓你們說說分別的話，可突然她怔住了，神情平靜下來。目光緩緩放到阿九身上，微抬起臻首用下巴指著阿九冷聲問身旁的葉子。

—

“你叫他什麼？阿九？難道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血魔阿九？”

葉子彷彿突然醒悟過來，似乎被驚住了，“無意識”地鬆開秦黑雪的右手，張了張嘴，似乎想否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圓謊地樣子。

這副神情等於在告訴秦黑雪，她猜得沒錯。

阿九夾泡菜的手也突然定住了，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慢慢抬起頭來望著葉子。

葉子的神情看上去驚慌而懊悔，一臉的自責彷彿正在內心裡痛恨自己為什麼一時口快說漏了嘴。

看到她這副神情。阿九心裡一冷，他知道葉子根本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在殺手樓混了這麼多年，在五千人裡面脫穎而出有誰還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就算真的失口了，又怎麼會連補救都不會補救？

經過殘酷訓練的殺手，誰還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驚慌至此？

葉子的表情太不正常了，也太正常了！

說她的表情太不正常，是從她殺手樓殺手身份出發的；說她表情太正常。是從一個普通女子身份出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