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幾個字,沒有摻雜任何華麗煽情的辭藻,聽在某人耳裡卻甚是肉麻,鏡月未央不免紅了臉,連罵人的話都說得沒再那麼有氣勢:“少來這一套!你這個老奸巨猾的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
“哦?”宗政雪微眉尾輕掃,打斷她的話,“你知道我的心思?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什麼心思,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猜對了。”
“無聊!”
鏡月未央白了他一眼,跟這樣的人糾纏,遲早會把自己給繞進去,玩文字遊戲,她不是他的對手。
見鏡月未央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宗政雪微立刻伸手按住了她:“你身體還沒好全,現在就下床只怕走不到門口就腿軟了。”
鏡月未央恨恨:“還不都是你害的!”
為了把她擄走,竟然用了那麼狠的毒藥,他當真是不折手段。
“若我不這麼做,又怎麼留住你?”
鏡月未央直直瞪著他,冷笑著反問:“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留住我?!”
宗政雪微有恃無恐,勾唇又是淺淺一笑,他的笑豔若桃李,萬種風情歸一剎,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會像是吸毒似的上癮,然而從那兩片薄唇裡吐出來的話,卻又那般殘忍。
“沒了武功,你就再也逃不走了。”
“什麼?!”鏡月未央柳眉橫豎,聽到這話差點就跳了起來,氣得口不擇言,“你竟敢、你竟敢、廢了我的武功?!”
宗政雪微還是笑,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的功力有一半是我的,現在我不過是連本帶利收回來而已。”
鏡月未央不信,當即運功劈手擊向宗政雪微,手還沒碰到他的肩頭,就被反手裹在他的掌心,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鏡月未央怔怔地囔了幾句,不太能接受這麼殘忍的現實,天知道她為練功吃了多大的苦頭,如今一夜之間淪落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不過是廢了武功而已,何必露出這種如喪考批的表情,武功我也廢過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
毒如蛇蠍的罪魁禍首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鏡月未央怒不可遏,一眼橫去,萬箭齊發:“宗、政、雪、微!我恨你!”
男人的臉上還是如沐春風般的神情,絲毫不為女子的狠話動容。
“愛我也好,恨我也罷,你——鏡月未央,只能是我宗政雪微的。”
留下這麼一句話,宗政雪微即便起身離開。
那個起先打算問她的問題,眼下看來是得不到準確答案了。
“好好照顧央兒,沒必要的話就先讓她靜一靜,不要去打擾她。”
“是,君上。”
透過門縫看了眼床上那個黯然銷魂的身影,再回頭看看那個走遠的男人,紺香頗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君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弄權玩術他是天下第一人,可一到談情說愛,他卻是連個愣頭青都不及。
這天底下哪有感情是逼迫來的?他這麼做,與南轅北轍有什麼區別?真是叫人捉急。
武功被廢,鏡月未央整整消極了兩天,這期間宗政雪微沒再來看過她一次,她連個撒氣的地方都沒有,直到最後自己把自己給氣得半死,又昏了一個早上,才在紺香的叫喚聲音逐漸清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鏡月未央大悲大喜,大徹大悟,在紺香驚恐的目光下吃下了整整一隻雞和一大隻豬蹄膀,那種對食物投去的深惡痛絕宛如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目光讓紺香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生怕她要連皮帶骨頭地把肉吞下去。
不過還好,她只是在嘴裡咬牙切齒地狠狠地嚼了兩下,最後把碎成渣的骨頭給吐了出來。
“她吃飯了?”
“嗯。”
“吃飽了嗎?”
“飽了!”
“嗯,”宗政雪微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她吃了什麼?”
“一隻雞,一隻豬蹄膀,兩條魚,三段鴨脖,四塊豆腐乾……”紺香掰著指頭一樣一樣細數,然後看著宗政雪微平淡的臉上逐漸露出一絲絲可疑的裂紋……嗯哼,先前她在收拾殘局的時候,還以為鏡月未央的屋子裡藏了頭豬,要不是親眼看著她吃下的,她真的不能想象,一個人的食量可以大到如此地步,還是個女人!
“咳咳。”宗政雪微輕咳了一聲,打斷她,“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吃晚飯沒過多久就躺床上睡下了,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