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拓跋炎胤忍無可忍,“你還偷偷跟著人家?!”
鏡月暖鳶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
“別插嘴,聽她說完。”
鏡月未央攔住拓跋炎胤,小魔女這麼說來,她已經大致猜到了什麼,只希望事實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樣。
“你跟到別人的家裡,想要做什麼?”
鏡月暖鳶死死低著頭,當時隨心所欲就跟著去了,哪裡會想到後果這麼嚴重,要是早知道母皇和爹爹們會這麼生氣,而且還把火氣都撒到了自己的頭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好麼!
“我就、就跟那個人說,讓他來見、見一見母皇……”
鏡月未央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她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混世小魔頭?!
“讓他見我幹什麼?”
“他那麼好看,母皇一定會喜歡……只不過……”鏡月暖鳶眼睛一亮,隨即又立刻黯了下去,“只不過那個男人,好像以前得罪過母皇?”
話說到這份上,鏡月未央便已瞭然。
這小混蛋,竟然自己跟到了狼窩裡,一個人不聲不響地跑去見了宗政雪微?微微合了閤眼睛,鏡月未央頓然有種精疲力竭的感覺,帶孩子真尼瑪是件又刺激又驚險的活計……
雖然鏡月未央沒說她在街上遇見了什麼人,但鏡月千修也從小魔女的話裡聽出了一些東西,不由得蹙眉:“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不知道,我從沒見過他。”鏡月暖鳶搖搖頭,又指了指耳朵,“不過他這裡戴著一個跟母皇一樣的耳墜子。”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變了臉色,目光如炬地看向鏡月未央。
鏡月未央點頭:“是他沒錯。”
房內的氣氛頓時就沉靜了下來,鏡月暖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一下子大家的矛頭都沒再指向自己,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轉頭朝宗政玄寧做了個鬼臉,宗政玄寧見狀不禁苦笑。
若是皇兄和女君正面衝突,他的立場就變得十分糾結了。
“這裡是聖焰境內,鬧大了對我們不利,趁著宗政雪微還沒有找到我們,不如儘早動身?”
“不用,他派來的人已經被我用藥迷倒了,而且我們人不少,大半夜出動會顯得唐突,等天亮再走也不遲。”
“這樣也好。”
……
跟著,幾人又具體商量了一番遇到意外的對策,鏡月暖鳶沒聽多久就真的沉沉睡了過去,宗政玄寧從來不堤防他們,拉著她的小手也睡倒在了床邊。等兩人再次醒來,已經在踢踏前行的馬車裡面了。
最高的閣樓之上,男子披著雪白的貂皮披風立於欄杆前,看著馬道上疾馳而去的一群人。
槐序寒著臉,對於昨晚被暗算之事耿耿於懷,又因沒有完成君上交待的任務而自責不已,見狀不免蠢蠢欲動:“君上,我現在立刻帶人去追,應該可以截住他們!”
“應該?”宗政雪微淡淡一笑,“你才吃了虧,還敢再去撞南牆?”
“我……”槐序一時無言,確實,憑鏡月未央的功力,就算他們人多,也不一定能攔住他們。
“放心,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來的。”
俊美的鳳眼上勾成一個詭譎的弧度,帶著穩操勝券的優越感。
槐序抬眸看他,這個男人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唯一一次露出傷心欲絕那種極端不優雅從容的神情,也只有那一回在宮裡,鏡月女君危在旦夕的時候。
駕馬趕了一段路,沒見到什麼追兵,拓跋炎胤才下令放慢了速度。
回頭看向那座小鎮,有一座高高的塔樓矗立在鎮中心,宛若鎮城之寶似的,也不知是哪位鄉紳官僚的傑作,鏡月未央目光凝霜,頃刻又化成一汪春水。
他是放手了嗎?
呵呵,終於還是會放手的不是嗎?
那樣自負驚狂的一個人,哪怕負了全天下,也不肯吃虧半分,又怎麼可能為她捨棄一切?
有時候鏡月未央也會想,若不是這個身份,若是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那個男人,結局大概就會變得不一樣。
無論那個人對與不對,在錯誤的時間或者是錯誤的地點遇到,都只能是那四個字——
有緣無分。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想最後嘗試一次,不然,又怎麼能輕易死心?!
離開聖焰邊關之後,出於大局考慮,鏡月未央決定按原計劃不變,一人一腳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