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只期望這位姑娘能早早離開鄞州才好。”
上了二樓,人卻不似樓下那麼多,而且桌椅佈置顯然更典雅名貴,想來在這二樓吃飯價格亦是不菲。
“兩位想點些什麼?”小二將兩人引到位置上後,取了桌上茶杯為兩人斟了熱茶水。
“你想吃什麼,隨便點吧。”夜箴很大方。
曦凰咬了下唇,眉眼彎彎的一笑,既然師傅難得慷慨,她也就不用客氣了,“二個葷菜,四個素菜,一碗湯,五個饅頭,都要你們這裡最有特色的。”
“紅燒蹄髈,清燉蟹粉獅子頭,雞湯煮乾絲,三菇六耳,十八羅漢,釀藕夾,紅棗百合蒸南瓜和田園臘排湯都是我們這裡的特色,姑娘覺得怎麼樣?”小二嫻熟的報了菜名。
曦凰點頭,又補了句,“你們這裡有什麼好酒嗎?”
“姑娘你來的巧,本店剛從潁州運來十壇大麴,兩位要不要嚐嚐。”小二眉開眼笑的回道。
東朝的八大名酒:大麴、茅臺、五糧液、西鳳酒、古井貢、汾酒、董酒、劍南春,其中潁州大麴位列魁首,就連宮中御酒也有大半都來自潁州。而潁州大麴又分三種,為清、甘、烈;清者酒似水,味寡淡並含有細微高粱香,適合女子飲用;甘者,酒入喉舌即如甘泉流過,香縈滿齒,而後有酒中乾澀苦辣一併回湧,卻仍舊不抵甘甜,這種潁州大麴是喝的人最多的,另有五味酒之稱。最後烈者,完全是用純高粱釀製,度數極高一般人喝不得,兩三杯就會醉。
“就來最烈的那種吧。”曦凰捧著茶碗在手中暖暖搓著。
小二又唱了遍菜名,下樓報菜去了。
“你沒喝過酒,小心醉了。”夜箴好意提醒她,晚上還有任務,可別酒醉誤了事。
曦凰雙手托腮,漫不經心的笑,“就喝一杯而已,淺嘗輒止。”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夜箴也就不去管她了,雖然兩人名義上是叔侄的輩分,不過年齡上相差無幾,曦凰又是個作事極有主見和分寸的人,一般情況下夜箴都是不太去管她的。
他就手取過茶杯,啜著香茶,對面的人又突然開口,“師傅,我都沒見過你的樣子,弟子十分好奇呢。”
夜箴從容的將茶杯擱回桌上,右手食指無意識的屈起輕敲著桌面,“你想看?”
曦凰黛眉略揚,直言不諱,“很想。”她歪著頭,一手撐頰一手轉著青瓷茶盞的邊緣緩緩摩挲,眼中笑意深深,“一般來說,若有人以巾遮面,不是長的太好看就是長的太難看,師傅,您是哪種?”
夜箴掩在綃紗下的薄唇彎出一道淺弱的弧度,笑說,“太難看了,怕嚇到你,讓你半夜作噩夢就不好了。”
曦凰放下雙手,身體往前傾了幾分,低聲,“通常一個人若說自己好看未必是真好看,而一個人若說自己丑,肯定是不會醜的。”
他壓住一聲笑在喉中,“所以?”
“所以,師傅你不用怕我看到你的樣子後自愧弗如,然後找根繩子投繯了。”曦凰雙手一攤,身子往後靠在了椅背上,“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若比蓮花花亦羞。清風師傅說您貌比嵇康呢。”話落,她卻蹙眉搖頭,“不是,應該更勝嵇康,雖然清風師傅的審美標準我有時候並不苟同。”
“你到底想說什麼?”夜箴極力忍住沒有去扶額。
曦凰眼中銳光一閃而過,勾唇微笑,“既然長得好看就沒必要如此避諱人前,就算是對著同門師兄弟也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恐怕這世上除了清風師傅,也沒人見過您的樣子吧?”
夜箴嚴格算起來不算青城派的人,只是小時候被父親送去青城山上暫宿過一年修習內經心法,期間他和師兄清風關係最好,父親不在身旁,心經研修內息又十分枯燥,都是清風從旁照拂,雖然兩人年歲差了幾十年,卻有了莫逆之情。夜箴隨父親離開青城派後,一直與清風有書信往來,也因此會受清風所託帶著趙曦凰一同下了山。
正如曦凰所說,這世上除了他父親、清風和那個人外,還真沒人見過他的樣子,包括授他絕頂心法的先師都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他依舊屈指敲桌,並不回應,曦凰繼續說道,“容弟子猜想一下,師傅臉上應該是有什麼特徵異於常人吧?”
叩在桌上的五指驀地頓住,氣氛一下子僵窒起來,曦凰單手托腮,笑意盈盈的看他,分明不曉得綃紗下他雙唇緊抿的冷冽。
“兩位客官,你們的紅燒蹄髈,清燉蟹粉獅子頭,雞湯煮乾絲。”小二適時的端菜上桌,紅燒蹄髈燉的噴香飽滿,湯汁濃稠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