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個字一個字的默唸了一遍。
然後他伸手小心的把聖旨卷好收起。
好歹陛下還記得他,好歹陛下還知道他在西溟盡心盡職,從未有過半分懈怠。
對於季統拒不娶妻一事,到了西溟這麼多年之後,雖然打主意的人不少,不過,成功的是一個沒有。
各種手段花招,季統見的多了,完全沒往心裡去,如今他都快到了百毒不浸的程度了。
畢竟他管理的是一方曾經是個小國的郡,這些年的磨礪終歸是有了成效。
換個旁人不娶,那說閒話的必然舉不勝數,不過,落在季統身上,反倒是越來越少,誰叫他治理有方,且又是西溟郡的掌政人呢?
季統這兩日的心情明顯好轉,怕是比過去的幾年任何一天都要好,出去特地大了些獵物,然後親自給付振海送去。
付振海也算是沾了付錚的光,才沒受到更大的懲罰,也算是好事一樁。
如今又聽聞付錚轉勝,再次逼的北貢軍退讓三百里,而天禹大軍自然又上前三百里,這就等於,落手天禹之手的北貢領地愈發擴大了。
季統前來,付振海還是很高興的,就算捱了罰也高興。
“來來來,坐坐,”付振海招呼他坐過來,“快坐下,聽說陛下也給你傳了聖旨?”
季統點頭,“是,陛下略誇了我幾句,倒是叫我心裡惶恐,實在受之有愧。”
“愧什麼愧?”付振海道:“那是你應得的,早該來了,老夫這都嫌這讚賞來的晚了些。聽說陛下打算等錚兒回金州以後,替公主和皇子幫個週歲宴,到時候陛下定然會大肆宴請。”
季統低著頭沒說話。
付振海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算去還是不去?”
季統不得已才應道:“季統不敢奢求。若陛下傳旨,自然是要奉君命進京的。”
付振海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倒也沒像之前那樣嚴厲,只是搖了搖頭:“這話老夫也不再多說,只是提醒你一句,相見不如不見。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倒不是自己留在心裡,豈不是更好?”
季統低頭,擱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緊,他垂眸,半響道:“我只是……想見陛下一面……”
一晃五年多的時間,自從離開金州,他就沒再見過,甚至陛下大婚之時,他也未曾進京。
付振海嘆了口氣:“真不知當年老夫推薦你去國子監讀書,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啊!走,陪老夫下兩盤旗,老夫自打來了這裡,連下個下棋的人都沒了。”
季統笑了下:“那季統便陪將軍走兩盤。”
付夫人原本打算叫人傳話說準備開飯了,結果聽說他們在下棋,只得壓了下來:“那就叫他們下吧,老爺下棋的時候,可不喜歡人家打擾。難道季統過來能陪他下兩盤。估計不餓,要是餓了,自然就會主動要求了。”
“這對弈如對陣,錚兒只要耐著性子,不急不躁,拿下北貢是遲早的事。”付振海一邊走子,一邊說道。
季統笑了笑,點頭:“將軍說的是,只是這一打,只怕又要耗費個一兩年的時間,等付大哥那日回金州了,小公主和小皇子只怕都滿地跑了。”
付振海想想,不由點頭道:“說的是。戰事本就耗時長,錚兒……”
這樣一想,付振海還是挺擔心付錚和陛下的,畢竟夫妻兩地分割這麼久,陛下又貴為國君,若是她有什麼其他想法,只怕錚兒半點法子都沒有了。
付振海對自己兒子還是十分了解的,他不是那種胡來的人,以前他就是死心眼,如今有了孩子以後,更加不會揹著陛下做混賬事。
只是一想到付錚要在外打上一兩年,付振海便覺得不打妥當。
可如今也是沒辦法的事,戰事在前,錚兒也不可能棄戰場不顧,只顧男女私情。
付振海就盼著自己那傻兒子能機靈一點,維繫住和陛下的那點牽連。
被付振海掛念的付錚剛送完自己的那群副將,正一個人把魏西溏給他寄過去的信挨個拿出來看呢。
也不知道小曦兒和小墨兒長成什麼樣了,怕是他現在就算是站在他們面前,那兩個小東西也不認得了。
這仗一打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北貢連番落敗,只怕會再次徵調兵馬增援賀蘭詞。
付錚想自己那兩個小東西了,更想他兇巴巴的女帝,只是,再如何想,他也只能在這裡等著戰事結束之後重回金州。
看完信之後他又挨個疊好放到盒子裡,送回原來的地方,再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