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抬眸看了相卿一眼,“王爺料事如神。”
騰王差點摔了杯子,還有這樣就承認的?他垂著眸,冷著臉道:“當初仙尊也是這般跟池兒說的,攪的池兒老師異想天開,如今你又扯上皇后,一樣的話跟兩個人講,不知仙尊是何用意。”
“王爺既然這樣說,那在下便實不相瞞,”相卿伸手一指魏西溏:“真正的女帝星並非旁人,正是王爺家的這位小殿下,此間只此一人,再無其他。至於皇后那裡,不過是在下免去諸多麻煩,讓他們自相算計的把戲罷了。”
騰王沉默了一下,反應不像早前那樣極力否認和排斥,他能在魏西溏面前提起,便是一種預設。半響,他對魏西溏喊了一句:“池兒。”
她抬頭:“父王。”
見騰王對她伸手,魏西溏走過去,騰王伸手拉了她的手,問:“你可是想好了?可曾有過後悔?”
魏西溏應道:“至始至終。無論仙尊是否相助,孩兒的目標從未變過。”
“那若是失敗呢?”騰王問。
她淡淡一笑,道:“帝王權術從來都是成王敗寇。”
騰王被她說的一愣,隨即他伸手,拍了拍魏西溏的肩膀:“父王的小閨女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大的父王不仔細瞧,都快認不出來了。”
她只笑了笑,“孩兒永遠都是父王的孩兒,未曾變過。”
騰王點頭:“父王知道,是父王老了,眼睛花了,不敢認了。”頓了頓,他突然又道:“天禹百姓對親民的君主素來貼近,而歷代帝王重戰功,若是不能取得一定功績,怕是無法服眾。池兒,你是女兒身,又是旁系,實是難上加難,所以父王一直不贊同,開始也以為你是鬧著玩,畢竟你貪玩,年歲小,人家說了什麼容易被蠱惑,父王不敢對外亂說,一直瞞在心裡,哪怕仙尊跟父王說了多次父王也是極為反感……”
他嘆口氣,“父王膽子小,不願你們涉險,只盼著你們幾個姐妹平平安安到老,只是如今這種盼頭沒了指望,宮裡亂成一鍋粥,自從太子死後,儲君一直是個問題,如今宮裡那幾位皇子,竟然接二連三病故,父王琢磨這不是真的是仙尊說的那個徵兆。”
相卿直接道:“在下記得俗間有句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王爺只管看著是上天註定便可。”
他這話說了,騰王直接噎住,什麼徵兆,分明就是謀出來的事,這樣說來,他等著看那幾個皇子的結局,其實不是等著看,而是等著眼前這人收拾那幾個皇子的結局?
騰王看著眼前身量已經很高的小女兒,“池兒,你回答父王一個問題,你可知什麼是帝王之道?”
畢竟是個那孩子,再聰明又如何?騰王壓根想不到自己這個小女兒到底懂不懂帝王的含義,不過是個孩子,在騰王眼裡,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永遠都是個孩子,叫他如何放心,叫他如何相信就是眼前這個孩子一心一意要當女帝。
什麼是帝王之道?古往今來,真正瞭解的又有幾人?
魏西溏後退一步,認真看著騰王道:“心寬以容天下,胸廣以納百川。”
騰王看著她,沒說話。
“父王,”她開口:“父王可還記得孩兒曾說過,想取‘西溏’二字為字?孩兒如今依舊盼求此字,大豫女帝能成就的帝業,亦是孩兒目標。父王曾說過,志高不在年紀,孩兒從不以為女兒身年紀小是女兒行事的阻礙,若是以年紀論英雄,這世上便不會有英雄出少年之說。”
騰王伸手,最終點頭:“若是真如仙尊所說,池兒是上天註定的女帝星,那父王便一路相扶,若真到了成王敗寇哪日,那我們一家人就死在一起罷。”
魏西溏先是愣了下,隨即明白這是騰王正面回應了女帝星一事。
不論信不信,騰王也是被逼到了盡頭,與其把寶壓在外人身上,不如把寶放在自家人身上。
“王爺,”一直靜立一旁的相卿突然開口,“王爺如今正值壯年,手握兵權,相較殿下怕是更加名正言順,在下以為,王爺若是事成稱帝,似乎更加合情合理,也更易獲得百姓支援,王爺以為呢?”
魏西溏垂眸,臉上表情一片漠然,騰王忽一下笑了出來,“本王一直擔心仙尊用心,仙尊問了這話,倒是讓本王鬆了口氣。”他點頭,“仙尊所言不假,本王相較池兒,確實更加名正言順。只是,”
他站起來,嘴裡道:“若是本王對皇位真有覬覦,只怕二十年就有定論,要麼成王,要麼成亡。”頓了頓,他才繼續道:“若干年前本王確實想過若是本王稱帝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