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多交往了,長大成人的嫡子與續絃有心結。不是多新鮮的事,舒莫辭在心中默默將遊昀之與崔氏的關係重新定位了一番,卻還是有些不舒服,他是爺們。如今又有官職在身,怎麼都好,自己卻要背上恃寵而驕、不敬長輩的罪名了。
只事已至此,舒莫辭只好喚纓絡進來洗漱梳妝,與遊昀之往止戈院趕去。
舒莫辭與崔氏見過幾次。崔氏比徐二夫人年輕許多,又不如徐二夫人親切隨和,不論是在遊國公府還是在京城,提起遊國公府的當家夫人,眾人先想到的總是徐二夫人,而不是崔氏。
在舒莫辭的印象中,崔氏性子冷淡,因為出自詩書崔家,身上有著與她類似的,獨屬於文人的清高自持。與自己相似的人,舒莫辭並不討厭,又因為現在二人之間的關係,也不願交惡,只如今被遊昀之一攪合,唔,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進了止戈院,崔氏還是平日冷冷淡淡的模樣,只說了聲遊國公因為有事等不及了,先走了。便吩咐擺飯。
遊暖之似是很怕遊昀之,雖然面色憤然卻什麼都沒敢說,遊昕之倒是親親熱熱的抱怨了一句遊昀之怎麼才來,又很曖昧的朝遊昀之眨了眨眼。在那張清秀稚嫩的臉上很是可喜,連遊昀之也笑了笑。
遊國公府規矩大,吃飯的時候連遊暖之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吃過飯後,崔氏開口道,“郡主。我原不是二爺的親生母親,無須郡主晨昏定省的伺候,只如今大房的姑娘們都嫁出去了,只剩下暖姐兒一個,郡主若是得閒,便來陪我說說話”。
崔氏的話冷淡的連一絲音調起伏都沒有,舒莫辭也沒有在意,恭聲答道,“母親叫我含丹就好,母親的話,含丹記住了”。
這是預設了不去晨昏定省的話了,崔氏的話有可能是真心話,卻更有可能因為舒莫辭的身份而說的場面話,按理說這時候新婦就該感謝一番崔氏的恩典,再堅持要盡到該盡的孝道,如果是上輩子,舒莫辭定然也會這麼做,只是這輩子——
舒莫辭淡淡一笑,她還是將時間留給自己,留給將來的孩子,崔氏,也不過就是掛著她婆婆名頭的一個陌生人罷了。
崔氏說完後,似是完成了任務一般,說了句時候不早了,就讓舒莫辭二人回去了。
舒莫辭回了守拙院後,辛媽媽就來稟告說西稍間已經收拾出來可以用了,舒莫辭見還有些時間便和遊昀之說了一聲,進了西稍間吩咐擺紙墨。
因為大婚,舒莫辭已好幾天沒碰筆墨,乍一下拿起來滿心都是久違的歡喜,直到子時才戀戀不捨的放下筆,剛放下就想起來自己又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遊昀之。
她如今為人妻子,總該伺候夫君寬衣入睡的,如今都是子時了,她卻還在練字,將新婚的夫君忘到了腦後,是個男人都會生氣,更有甚者會從此結下心結,漸漸疏遠冷淡自己。
舒莫辭有些煩躁的揉了揉額頭,她上輩子太過在乎程正則,這輩子又因上輩子的遭遇而過分保護自己,竟比上輩子還要“目中無人”,只能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喜歡的事物,竟然忽略新婚夫君至此。
不想進了內室竟見遊昀之正執著一冊書躺在床上靠著引枕看著,愣了愣才輕聲開口,“二爺怎的還沒睡?”
“我一貫睡得遲,”遊昀之放下書,起身下床,“你先睡”。
舒莫辭看著他進了淨房,默默提醒自己明天該和他商量一番,給他尋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他之前用的是小廝,如今娶了自己,自然不方便再讓外男進後宅,纓絡等也不適合貼身伺候,倒是事事要親力親為了。
舒莫辭存了歉意,遊昀之伸手來摟自己時,便格外柔順的伏進了他懷中,一夜溫柔自不必說。(未完待續。)
354 新年
舒莫辭本來以為崔氏只是隨口說一說,沒想到第二天她用過早膳後,崔氏竟真的遣人來請她陪她去說話。
崔氏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打扮卻很老氣,穿著一件暗紅縷金提花緞面交領長襖,下著青色馬面群,頭髮簡單挽成圓髻,一應首飾俱無,卻在額頭束了一條年長的女子常束的萬字暗金色抹額,舒莫辭自負在打扮上並不上心,卻也難做到她這樣,為人續絃到底不如原配舒心。
見舒莫辭來了,崔氏就要起身行禮,舒莫辭忙扶住她,“母親不必多禮,我如今雖有郡主封號,卻是母親的兒媳,平日在家中就不必那些虛禮了”。
崔氏淡淡應了一聲,“郡主的才名,我在深閨之中也如雷貫耳,國公爺郡主對府中俗事不熟悉,因此命我請郡主常來坐坐,郡主也不必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