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大亮,舒莫辭就坐上馬車往白馬寺而去,趕上了第一炷香,舒莫辭前世讀慣聖賢書,信奉的是敬鬼神而遠之,對這些並不太相信,只經過詭異的重生後,十分虔誠起來,每日早晚必定洗手焚香寫一卷經書方能安心,否則也不會切切求了舒棣帶她來進香。
舒莫辭雙手奉香默默祈禱,“佛祖在上,信女一願母親地下安息,二願悅兒能投生個好人家,莫再找到如信女般無能的孃親,三願害我母子仇人不得好死!如能得償所願,信女願重塑金身供奉佛祖”。
舒莫辭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才起身道,“父親,我想去點幾盞長明燈”。
舒棣點頭,吩咐辦完事後到後院去尋他,自去了,舒莫辭被小沙彌引到了後殿,供奉了三盞長明燈,燃了這些日子所抄經書,眼看時已近午這才往白馬寺後院而去。
此時已是初夏,正是花草最濃豔時,白馬寺比不上般若寺規模宏大景色怡人,卻也處處芳菲,佛殿與後院交接處還有一小片杏林,此時杏花早敗,枝頭顆顆青杏小而玲瓏,格外喜人。
舒莫辭緩緩而行,沉重的心因這暖人的風和青翠的杏而慢慢輕快起來,不防對面忽地轉過一個青色直裰的書生來,那書生微微避開兩步,垂頭行禮讓舒莫辭先過,舒莫辭福了福,算是還了禮,正要抬步忽地發現不對勁,那書生——
041 程正則
舒莫辭緩緩而行,沉重的心因這暖人的風和青翠的杏而慢慢輕快起來,不防對面忽地轉過一個青色直裰的書生來,那書生微微避開兩步,垂頭行禮讓舒莫辭先過,舒莫辭福了福,算是還了禮,正要抬步忽地發現不對勁,那書生——
濃黑的眉,清亮的眼,挺直的鼻,一言一行溫文有禮卻自有傲骨錚錚正氣凜然,程正則——
程正則雖低著頭,卻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灼灼視線,雖然有些驚訝文昌侯府的姑娘怎會如此大膽的打量男子,但更竊竊自喜自己風度絕佳,甫一見面就讓這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看丟了魂,當下抬頭微微一笑,“在下程正則,敢問姑娘是否迷了道路?”
因出了佛堂,舒莫辭帶上了椎帽,天藍色的輕紗下,舒莫辭絕佳的眉眼若隱若現,程正則心下更喜,從小就有道士給他批命,說他這輩子年少得意嬌妻美眷青雲直上,果然不錯,他甫中進士,正苦苦思索門路出路,不想天上掉餡餅,文昌侯親自找到他,話中有意無意透出要將女兒許給他的意思,今天更是邀自己到白馬寺來切磋棋藝,果然他在半路就碰到了嬌美的文昌侯府大姑娘!
程正則心中激動,面上卻越發溫和,“姑娘是要往哪兒去?”
既是中意他,自然就會就著自己的話往下說,若是大膽點的,說不定還會請自己相送。
果然不一會,就見舒莫辭臻首輕點,程正則大喜,正要再問,一把懶洋洋的嗓音響起,“舒妹妹這是要往哪兒去?”
程正則循聲看去,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穿著一件竹青色繡銀葉紋的直裰,玉色錦帶,腰間懸著一塊羊脂美玉,手中執著把象牙扇子,懶洋洋斜倚在一棵杏樹上,陽光透過杏葉縫隙灑在他臉上,讓那張略嫌陰柔的俊俏臉蛋格外生動起來,這樣的少年,又開口就叫文昌侯府的姑娘舒妹妹,自然不會是凡俗之輩——
舒莫辭屈身福了福,“原來是九哥,九哥也來進香?”
“是阿蕁要來燒香去去晦氣”。
“曲九,你又壞我名聲,不是你非要拉著我來燒香去什麼晦氣,我怎麼會跑到這鬼地方來!”俞蕁遠遠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氣急敗壞。
“那還不是你說你最近有點晦氣?”
俞蕁語塞,舒莫辭福身,“原來表哥也來了,莫辭見過表哥,表哥身子可大好了?”
俞蕁打個哈哈,“那幾棍子給我撓癢都不夠,有什麼大好不大好的?倒是表妹你——你戴那個勞什子做什麼,快摘下來”。
曲少徵橫了他一眼,“你長個心眼吧,沒見這裡還有個書生?”
程正則趁機打了個揖,他這幾日頗費了些心思打探京城的達官貴族,聽了幾人的話也就將俞蕁和曲少徵的身份猜了個*不離十,“原來是俞國公府的俞五爺和鎮國將軍府的曲九爺,在下程正則乃是今科進士,有禮了”。
曲少徵啪地一聲合上摺扇沉下臉,“今科進士?你怎麼認識我和阿蕁,又怎麼打探到我們在此遊玩的?”
這是指責自己竊探俞國公府和鎮國將軍府公子行蹤,以資鑽營了,饒是程正則心思機敏也是一愣,不知道這位鎮國將軍府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