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變了嘴臉,安逸富貴的生活翻天覆地……可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腳落到了實地。人情冷暖,愛,都是真真切切的。
第二天,陸凌恆直接提著兩瓶酒去了馬瑜的家。做娛樂行業的人生活總是沒什麼規律的,馬瑜睡到中午被門鈴聲吵醒,開啟門看見站在門外的陸凌恆不由愣住了:“陸凌恆,你怎麼會在這裡?”
馬瑜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他又是同性戀,除了最親密的親朋好友,他從來不將自己的地址透露給別人,也不會帶人回家。陸凌恆怎麼會知道他的住址?
陸凌恆舉起手裡的酒笑了笑:“老瑜,很久沒一起喝酒了。”他手裡拿的是馬瑜最喜歡的紅酒。
這一聲老瑜讓馬瑜有些晃神。老瑜,這是專屬於陸君乾的稱呼,陸君乾去世後,幾乎沒有人再這樣叫過他,偶爾陸凌恆一時順嘴會這樣稱呼他,他心裡覺得奇怪,也只做陸凌恆是受了陸君乾的影響。且陸凌恆回過神以後,又會中規中矩稱呼他一聲馬哥。然而此時此刻這一聲老瑜讓他覺得無比熟悉,恍惚間竟然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陸凌恆還是陸君乾。
“我可以進去嗎?”陸凌恆拿手在馬瑜面前晃了晃。
倘若換了別人,不請自來提著酒上門造訪,馬瑜定然會冷著臉將人拒之門外。然而他不知是夢中被人吵醒,還是故人的熟悉感讓他晃神,竟然不自覺地側身讓開了位置。
陸凌恆徑直進了客廳,全無半點客人的自覺,將酒在玻璃桌上放下,又熟門熟路地開啟櫃子取了兩個玻璃杯出來,見馬瑜還在門口愣著,他倒擺起了主人的架勢:“你站在那裡幹嘛?老謝是不是又出差去了?”——老謝是馬瑜的同居愛人。
馬瑜見陸凌恆如此不客氣地在他家中走動,伊始是十分生氣的。他不曉得陸凌恆中了什麼邪,不請自來的上門也就罷了,還擺出一副熟稔的樣子,自說自話在他人家中走動。然而陸凌恆的話卻讓他迷茫了。他和老謝的事情也只有圈內幾個好友知曉,他從來沒跟陸凌恆說過。
馬瑜的反應在陸凌恆的意料之中,他又自說自話找出抽屜裡的開瓶器把紅酒開啟,倒進兩個杯子裡:“我記得我拍第一部的時候,女主角已經成名,經常耍大牌,有一次因為她鬧脾氣你配合拍戲,害我在冰冷的河水裡泡了十幾個小時。拍完戲我紅了,她又找上門想跟我炒緋聞,媒體找你確認,你就回復了呵呵兩個字,登上無數頭條,把他們團隊氣得半死。”
馬瑜不可思議地等著陸凌恆。陸凌恆所說的,都是他和陸君乾的回憶!
“我出道後第一次住院是你徹夜不眠在醫院陪我;我第一次被人欺負是你擼著袖子衝上去幫我撕;我第一次闖禍是你幫我收拾爛攤子;我第一次談戀愛你是幫我跟公司和媒體打掩護……”陸凌恆喝了一口酒,笑道,“你和老謝第一次擦槍走火,還是我幫你去買的安全套。”
馬瑜倒吸一口冷氣。如果說別的事情還有可能是陸君乾告訴陸凌恆的,那麼這種私密的事,除非是當事人本人,誰也不會知道。陸君乾不是個八卦的人,別說表弟,就是親弟弟也不可能跟人說這種事!
馬瑜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陸凌恆,又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嘟囔道:“見了鬼了!”
陸凌恆晃了晃手裡的高腳杯:“老瑜,如果我是鬼,你覺得我會害你嗎?”
這句話讓馬瑜愣在當場。三秒鐘後,他豁出去地走上前到陸凌恆身邊坐下,死死盯著他看:“你到底是……”
陸凌恆平靜地說:“我是陸君乾。”
他把從自己出事以後發現自己重生在陸凌恆身上開始,一直到最近發現自己的死另有玄機,沈清餘野心隱藏多年設計陷害沈博衍等等事全部告訴了馬瑜。兩人從中午一直聊到天黑,馬瑜終於接受並相信了發生在陸凌恆身上匪夷所思的事。
陸凌恆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重重嘆了口氣:“老瑜……我需要你幫我。”
馬瑜沉默了很久,突然重重往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陸凌恆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馬瑜撲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從馬瑜的眼睛裡,陸凌恆能看到熊熊燃燒的烈火。
“陸君乾!”馬瑜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人?”
陸君乾怔怔地看著他。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陸凌恆鼻子一酸,忍不住抬手蓋住眼睛,哽咽道:“對不起……老瑜……對不起。”
他一直不敢說,太過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他也不敢讓人知道。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