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以看得出趙梓晏說得是真心話,無論是誰勝了這一場他都是真心高興的。父王的心已經偏向了柳銳秉,而太子卻更信任趙梓晏。他與趙柳兩人都是相識,也曾一塊兒喝過酒的,柳銳秉此人無論是氣度還是耐心,相較趙梓晏都差了一截。這一次的勝仗,在太子看來,也是因為柳老將軍曾經打過突厥,有了前人的經驗所致。
唐鵬旭心裡頭有些不服氣,看著太子神色淡漠,眸色沉沉,不知道為何想要反駁的話說不出口,輕輕哼了一聲,對秦錦然說道:“今日裡謝謝夫人了。”
“不必。”秦錦然說道,忽然感覺到被人拽了拽衣袖,見著正是月嶸,她似乎神情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說道:“姜夫人,你怎麼到了錢塘?”
姜夢也叮囑好了聽雪,此時淺笑著說道:“我與嫂子在二樓包了雅間,不如在樓上小坐吧。”
“好。”月嶸公主點點頭。
一行人便去了二樓,而月嶸公主上樓之前不忘囑咐自己的丫鬟跟著唐鵬旭去醫館裡治他的腦袋。唐鵬旭還看著秦錦然的背影,小聲對著書童說道:“我看那小二似乎是認得那一家人人,你等會去打聽打聽。”唐鵬旭指的正是呂坤。
“哎。”小廝點點頭,剛剛替公子診脈,確實是要好好感激的。
走在樓梯上,月嶸公主說道,“這是我哥哥。”等到進入到了屋內,一屋子的人就給兩人行禮。
“出門在外不需多禮。”太子說道,“喊我周公子就是了。”周字為國姓。
月嶸也說道:“夫人喊我月嶸就是。”月嶸公主一進屋就瞧見了竹製小車裡的孩子,想到了那時候曾說的,秦錦然有了身子的事情,就說道:“我記得當時你妹妹說你有了身子,這就是那孩子?”
“恩。”秦錦然的身子一僵,顯然想到剛剛姜夢叫自己的妹妹,那麼月嶸公主認出了姜夢嗎?
月嶸公主逗弄了兩下,淺笑,“生得真好。”看著秦錦然說道,“夫人也比之前亮麗了,好像這位娘子也是如此。”月嶸公主那一日渾渾噩噩,因為落水之後是秦錦然救醒了她,眸子裡只有秦錦然的剪影,對姜夢的印象已經是模糊了的。
秦錦然心中一鬆,“養著孩子,吃的好些了呢。上次那個丫鬟呢?”
“到了年紀已經放出去了。”月嶸公主說道,“我之前不是讓小桃給了你簪子,你怎的不來尋我?怎的又下了江南?”
“救人不過是本分,我和妹妹什麼也不缺,簪子留給念想就好。”
姜夢聽得那丫鬟放出去,月嶸公主也不認得自己,就打趣說:“當時也不知道嫂子肚子裡的孩子是男還是女,想著若是女孩兒,今後可以添了妝用。”
“是個男孩兒啊。”月嶸就從兄長的腰間接下一塊兒玉珏,把絡子塞到了孩子的手裡,“那就留一塊兒玉佩。”
“使不得。”秦錦然被月嶸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拒絕。
“如何使不得?”月嶸淡笑,“送給孩子的見面禮了。”
“夫人收下就是。”太子也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人生不出反駁的心思,秦錦然只好對兩人行禮,“那就多謝周公子了。”
☆、第73章 7。3
太子為何和公主下了江南,秦錦然不知道,也不好打聽什麼,就見著月嶸公主神色帶著些疲憊,坐在窗邊,看模樣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其實今日裡的景色很好,今個兒白日裡下了雪,萬物是銀裝素裹,很是美麗。“周姑娘是不是累了?”秦錦然開口,“若是累了,不如早些安置下。”
“若是累了就好了。”月嶸公主的手指插入到黑髮之中,手指再一抽出,帶出了若干青絲,“我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場好覺了。就連頭髮也是成把的掉。若是掉的再多些,說不定就是天意讓我做個光頭的姑子,青燈古佛這般一輩子。”
“渾說!”太子的眉頭皺起,原先在京都裡的時候就覺得月嶸暮氣沉沉,誰知道下了江南見到了這景色,也同樣是如此。
“哥。”月嶸低笑著,“我這輩子也不想著嫁人,這般就很好。”
太子的眉頭擰得死死的,自從那一日帶著妹妹去看了趙梓晏的宅子,讓她看到了燒燬的小廚房,她就褪去了身上的明媚,帶著濃重的暮氣。他是有些後悔的,所以才會在趙梓晏進京之後,太子擔心月嶸又犯了痴病,此時朝中一心抗突厥,太子便想著到江南看看今年秋收之狀,順帶也讓月嶸散心。
秦錦然有些尷尬,就說道:“我和妹妹出來也許久了,不如兩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