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大臣在內,也就是鄭海,和一應輪值的宮女在旁伺候而已。”傳訊的人是魏王深信不疑的身邊人,因此他和劉榀的對話都沒有瞞著他。此時聽了他的回答,劉榀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了。
“王爺,鄭海!”
魏王深深吸了一口氣,到憋不住才吐了出來。
是了,也就只有鄭海這個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的奴才能夠不動聲色的改變皇上的看法了!他雙手緊握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老六,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當年一個本王兩根手指就能夠捏死的東西,如今竟然有了這般的實力,這般的城府……鄭海……鄭海啊!那可是鄭海啊!他竟然能夠收買了?!”
劉榀雖然不覺得寧王真有本事收買了鄭海,然而除此之外卻再也沒有第二種解釋了。
許久,等到魏王呼吸平穩之後,他才低聲開口:“若真是如此,鄭海傾向與寧王這點,也要儘快向皇上點明才是。想來,年後這段時日,皇上對寧王愈發的親近,也與這有關。”
有個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都寸步不離皇上的奴才,又熟知皇上心性和脾性,這樣一個人會是寧王多大的助力?反過來,對他們又造成了多大的阻礙!
“沒錯,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而且,一旦讓父皇覺得鄭海傾向於寧王,那麼不管之前他有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皇上都會對寧王重新懷疑起來……”好不容易親近的父子,只怕就又好回到原點了。
不,說不定還要再倒退無數呢。
“齊王不是想用北疆的事情對付寧王嗎?”劉榀慢慢鎮定了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依著學生淺見,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齊王對付寧王,咱們就尋找機會,對付鄭海!”
“你說的沒錯,咱們當從長計議才是。”魏王緩緩點頭,這些年來多少風浪他都熬過來了,自然不是齊王這個順風順水多年的嫡子所能夠比擬的。若是論沉得住氣,兩個齊王也不必過魏王。
然而,他們都小看了自幼就被生活磋磨的寧王。
他們兩個加起來,心性只怕都不如寧王堅定。
寧王得了賞賜,卻是沒有驚喜過望,塞了荷包給鄭海,這才問道:“這春茶早就分發了下來,父皇又突然賞賜了這些,倒是讓我有些惶恐了。聽少監的意思,幾位兄長,幾位弟弟都是沒有的。”
為什麼就偏偏他得了這份賞賜呢?
鄭少監七竅玲瓏一般的心思,聞言把荷包塞進了袖中,笑著道:“故人惦記,誇讚王爺當初在北疆做的事情頗得民心,如今北疆百姓都念念不忘。皇上這才知道王爺不止有赫赫戰功,因此大喜過望,讓奴才過來送了這些茶葉。”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寧王一眼,意思不言而已。
寧王緩緩點頭,“想來也只有謝將軍會這般誇讚我了。吳將軍只怕是沒有這般的閒情逸致,也關心不到這些瑣碎的事情。”
鄭海見他了然,這就笑了笑,起身道:“奴才還要回宮覆命,就不多留了。王爺留步,留步……”
他自然是沒有被寧王收買,然而跟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一直從皇上還是個王爺的時候伺候到如今,他看得多了爭權奪利,又沒有皇上那些顧忌和猜疑,自然是看得更為準確一些。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而已。
不管是齊王還是魏王,原先他兩不想幫,那是因為這兩個人勢均力敵,不管是誰登基大寶都是有可能的。然而,這才不過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寧王回京的時候還是隻憑著百年老人參吊著一口氣的活死人,如今呢?
他看得清楚,寧王要本事有徵戰沙場的本事,要手腕有玩弄齊王和魏王的手段,要人脈,林矍、隋墨、柏家、晉王,等等等等……
這才不過兩年多的功夫啊!
這天下,十有八、九就是寧王的了。
他如今不示好,還等什麼時候?
連著皇上都回轉了心意,重新過問寧王的八字和命格,就那個時候起,鄭海就知道,只怕皇上也是動了心思,看不上魏王或者齊王了。畢竟,貨比貨得扔,這人比人……呵呵!
“北疆那邊,看起來是有行動了。”住在前院的南宮先生自然是一直關注著朝局的,他本人又好茶,得了訊息巴巴趕來,“王爺,那梅茶,你可得給我了!”
“王妃喜歡,給你留一半就是了。”
南宮嘟囔了兩句,轉而喜滋滋道:“一半就一半,皇上讓人送來的茶一樣半斤呢,餘下的都是我的了!王爺別想瞞著我,王妃那裡好茶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