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聽林矍說是侍衛就不由回想起對那人的印象,片刻之後才緩聲道:“我看那人手指發烏,面板也隱隱透著金屬之色,難道練的是鐵砂掌?”
“你倒是跟著家中供奉學了不少,這種江湖傳聞竟然也知道。”林矍雖這般說,語調卻帶著笑意,道:“我見你姑父、姑母過來了,你同你姑母、表妹一同去後宮吧,記得千萬小心。”
“女兒省的。”明華點頭,“父親且放心,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若真讓人欺凌了去,豈不是白瞎了父親這些年的教導。”她說著與林矍一同迎了上去,與姑父、姑母見禮,又被表妹蘇珊琪給拉了過去。
“表姐你可知道,北陵國來了一位公主,說是想要和親呢!”蘇珊琪說著恨恨咬牙,“說是準備嫁給寧王殿下呢!她倒是想得美,寧王殿下那般的風流人物,如何會看得上敵國公主,且還是手下敗將的敵國公主。”
她說著小臉微微發紅,“表姐,你進來的早,可有看到寧王殿下?我與你說,那一日寧王殿下帶兵入京……”她是明華姑母的幼女,又是嫡女,從小就千嬌百寵,性子活潑開朗,就是有些聒噪。
只這一路上有著她作伴,明華倒不覺得無趣,聽她說起寧王的豐功偉績來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原來寧王殿下竟然與她同年,十五歲去封地泉州,十六歲那年北陵國犯大周北疆,北疆節節敗退,是在泉州的寧王帶這三千親軍一舉擊退北陵叄萬大軍,自此得令駐守北疆。
這些明華早就知道,只現在聽蘇珊琪說得栩栩如生,又將將見過寧王本人,心中不由一動,真正勾勒出了一位少年英雄的輪廓。
“你知不知羞,縱然不能學得你表姐文武全才,也當如你表姐這般沉穩才是。”姑母笑著回頭訓斥了蘇珊琪一句,又道:“一個姑娘家,口口聲聲說起男人一點不知道避嫌,我可沒這般教過你。”
蘇珊琪滿不在意,笑著頂嘴道:“母親,如今滿京城誰家不是在說寧王殿下啊,又不止我一個人說了。”她說著又看向明華,“表姐到底看到寧王了沒?”
“倒是見了一面,他被皇上派人接走了。”
蘇珊琪雙眼微微瞄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表姐,寧王殿下至今未婚哦。”
堂堂親王,至今未婚。
明華目光閃動,如今路上宮女、內侍漸漸多了起來,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這才分開,蘇珊琪雖然好奇卻也擺出了一副大家閨秀的架勢來,不敢鬆懈毫分。
姑母蘇夫人領著兩人與人交談,不計是林家還是蘇家,都是萬壽節入宮賀壽的常客,大家也都認得,這般轉了一圈蘇珊琪就拉著明華出去透氣。
“真是憋死我了。”蘇珊琪手飛快地在臉邊扇動,“跟著那些個夫人們說話,笑得我臉都要抽筋了。”她性子跳脫,這會兒坐在迴廊的欄杆上,抬頭看向明華道:“表姐,你就不覺得無聊嗎?那些個人,裝得跟誰不知道他們心中怎麼想的一樣,笑得那般難看,眼神帶著打量和刺探……”
實際上她倒是還好,畢竟是蘇氏一族出身縱然家中寵愛,該學的規矩都不能免了。只是,擔心明華,這才拉著她一同出來的。
明華抿唇笑了下,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低聲道:“有什麼無聊的,明知道他們心中如何想,還要與我示好,不是更好玩?心中憋屈的可是他們,又不是我?”
她素來看得開,更何況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與她何干?
蘇珊琪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了一下一旁的柱子,道:“我就是厭煩他們這些人!”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鳴不平,明華也只是笑了笑,道:“我看那邊牡丹開得正好,畢竟是宮中的花匠更為出色些,家中的牡丹可是從未開得如此嬌豔,不如咱們去賞花?”
蘇珊琪哪裡是賞得了花的人,這會兒聞言就道:“剛剛與那些人說了一通話,怕是表姐渴了,我讓人給咱們送過去些茶水,表姐先過去吧。”
這園子今日專門招待朝臣命婦,除了伺候的宮女和內侍外,並無身份不明的人物。明華一人過去也不會有什麼不妥,只那牡丹盛開的地方恰好挨著隔開的花牆,她過去樹蔭下坐下,就聽到花牆另外一邊傳來腳步聲,還有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回去後記得提請我寫請罪的摺子,也不知道是誰竟然同父皇提起我的婚事。父皇倒是有心了,我才回京不過這麼些日子,倒是四處蒐羅來了那麼些名門閨秀。”不疾不徐的語調,溫和低沉的嗓音,明華聞聲一愣,正想起身言明身份,免得聽了不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