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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但安敘是認真的。

她在臺下看著愛絲特揚聲說“心懷邪念者才應當覺得羞恥”,就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說著“我不要一個人逃出去”的女孩。當初那個會為安敘的故事一驚一乍的迷糊小姑娘,已經長成了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可有些東西從未改變:勇敢的心和自由的靈魂。

至於城府,在安敘看來,“城府深”才不是什麼貶義詞。

人們覺得心懷算計的領袖聽起來不夠光明正大,稱頌對帝位辭而不受(然後被手下強行黃袍加身)的皇帝,讚美不想要權勢只想要愛情(然後不得已被捲入深宮傾軋宮鬥成勝利者)的太后、女皇,彷彿這些高位者必須無慾無求,必須別無選擇、迫不得已才配得上被讚頌。但有野心,或者換個詞,有進取心,有想要實現的目標併為此不斷努力爭取這種事,到底有什麼讓人唾棄的?

自己不去爭取,想要的東西不會像“神的恩賜”般從天而降。安敘覺得有句話用在這兒很合適,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要不爭不搶,要優雅體面,又要改變命運,乃至改變世界,哪裡有這麼好的事?能用智慧減少抗爭中的流血犧牲,完全是功德無量的事吧。

如果沒有腦子、只有運氣和美貌的吉祥物才讓人喜歡的話,這種充斥著道德綁架和不實妄想的喜歡,不要也罷。

安娜伯爵對新教會的支援一如既往,在冬天之前便趕工建設好了汶伽羅防線通往新教會的道路。新教會的教堂和修道院建造起來,經歷了一個月的緩衝後,依然嚮往皈依的人們踏上了前往新教會的旅途。

前疾風騎士團的成員阿德里安便是其中一個,這個怕疼的年輕omega本來就不太適合當戰士,只是礙於聖潔者門檻高規矩多,才在逃離被殉葬的命運後加入了騎士團。和這些與眾不同的聖潔者同行的日子讓阿德里安感到如魚得水,他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選擇與團長和切莉告別,前往新教會,帶著他的弩。

切莉也要離開了,夜鶯之喉得到了疾風騎士團餘部的訊息。

她參與了夏季獸潮的守衛戰,但沒有加入到任何一支編隊中去。切莉像只離群的孤狼,難以融入人群,她心中的隊伍依然只有疾風騎士團。知道騎士團還有人好好活著對她來說是個天大的好訊息,僅次於知道團長克里斯平安無事。

切莉動身時,阿德里安已經去了新教會,於是她只與克里斯一個人告了別。想起去年大家都在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免感傷,只是留有火種總好過全盤覆滅。

“祝你好運,團長!”切莉說著,給了克里斯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也是。”克里斯回答。

從烏爾堡的驚變到現在,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這一年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一年中發生的事更是峰迴路轉,多得不可思議。

“走了?”

安敘推門而入,看著克里斯因為陷入回憶顯得恍惚的臉。她打了個響指,把對方的注意力從過去拉到她身上來。克里斯點了點頭,伸手從抽屜裡拿出項圈,在脖子上扣上。

隨著事情越來越多,克里斯戴項圈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已經從“平時帶著,有事拿下”變成了“平時不戴,見安敘時戴上”。安敘賴在沙發上踢著腿,看他戴項圈的樣子,冷不丁說:“我怎麼覺得這玩意和我們的結婚戒指似的?”

饒是克里斯習慣了她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聞言也面目扭曲了一下。

“你看,你出門在外的時候不戴戒指,然後回家見老婆的時候戴上,”安敘想到那些在工作期間摘下戒指好拿更多小費的酒保,覺得這比方挺對,“又方便又讓我高興,一舉兩得,是吧!”

“安……”克里斯無奈地說。

安敘咯咯地笑起來。

自從偷親事件後,他們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儘管他們本人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意識。比如,安敘會想到讓夜鶯之喉的人去查疾風騎士團餘部的事;比如,聽到安敘說這樣的話,克里斯的第一反應也不是把這當做指責,隨即立刻道歉了。

經過一年的重新認識,克里斯認識到,大部分情況下安敘說的東西都沒什麼確切意義,有時候想的東西也一樣。

如果安敘沒帶來疾風騎士團的訊息,克里斯一定不會和她聊起騎士團的舊事,只會揹著她私下裡送走團員;如果克里斯緊張地道歉,安敘大概會為被誤解意思不爽,回答“那我要怎麼懲罰你?”,接著順理成章地進入鬼畜黃暴CG……這就是去年這個時候他們一直在進行的惡性迴圈。而就像誤打誤撞選對了什麼選項,迴圈變成良性的了,安敘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