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最後看了她幾眼,說:“真是遺憾啊。”
安娜的嘴唇動了動。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諾亞問。
“我說……你個傻叉。”
前兩個字說得艱難又黏糊,很像重傷的人的口吻,後面四個字卻非常吐字清晰。諾亞還沒來得及想什麼,一隻纖細的手鐵鉗似的捏住了他的胳膊,而後另一隻手快如雷霆,一拳擊中了他的臉。
安敘從來不擅長肉搏,然而倘若用精神力包裹住拳頭再疾射出去……那其實和直接用精神力襲擊並無區別,不過,安敘想揍他的臉很久了。
諾亞炮彈似的倒飛出去,大概精神護罩用得快,沒被揍得眼歪鼻斜,真是讓人遺憾。他在地上滾了兩圈,穩住身體,再次搖了搖頭,說:“何必垂死掙扎呢?”
“你可真是裝腔作勢得讓人噁心啊。”安敘厭惡地撇了撇嘴。
“看來我們無話可說了。”諾亞說。
各式各樣攻擊的狂潮再次在安敘身邊亮起,冰火雷風一起席捲而來,聲勢比剛才還要浩大。攻擊中心的神眷者安娜已經彈盡糧絕,她甚至沒架起防護罩就被吞沒。
然後再度出現。
剛才出現在諾亞身上的那一幕,如今出現在了安敘身上。渾身是血的神眷者毫髮未損,衣服上的破口也沒增加一道。更怪異的是,她身下的土地明明被轟出了一個大洞,她卻沒掉下去。換而言之,安敘如今浮在那個凹陷上空,臨空躺著。
飛在半空中對兩歌神眷者而言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安敘根本沒動用一絲力量。
她笑了一聲,一咕嚕站了起來。
“怎麼,不繼續了?”安敘冷笑道,“我呢,其實也可以向你剛才一樣,捱過你搞出的一堆花樣攻擊,然後再一臉灑脫地表示打不著。但我人品好,不喜歡裝逼,所以這種時間,就讓我們省了吧。”
諾亞的目光凝滯了一下。
安敘身上的血口已經癒合了,不對,不如說變回了出現前的樣子。她身上的衣服也在變化,變得和之前一樣完好無損。
“不愧是我的同胞。”諾亞感慨道,“這麼快就摸到神的邊緣。”
“拜託。”安敘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到現在還在想蒙我?從最開始就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現實。”諾亞憐憫地看著她,好像她只是在說胡話。
安敘嘆了口氣,說:“有些人真是不被明明白白打臉不死心啊。”
“願聞其詳。”諾亞笑了笑。
“巨鳥有它的天賦異能,飛行、冰和火使用起來不費勁。我的起#點是雷電,羊的起#點是討人喜歡,你想讓我覺得你最擅長的能力是空間和時間?嘿,開始我還真信了呢。但後續出現這麼多能力,玩脫了吧?”
“我只是把你的力量轉移罷了。”諾亞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不,‘你想讓我’覺得你在轉移。”安敘說,“開始只是猜想,但我放空大腦打完一套組合拳,回過味來咂摸一下,完全不對頭啊。這麼多相沖的技能,居然好好地達成了最大效果,這個世界的物理規則是體育老師教的麼?不,恐怕只是因為我在這麼做的時候,滿心都只想了用最大效率揍你丫的吧。”
“不要用凡人的思維揣測神的力量呀。”諾亞搖著頭。
“神?即使世界上有神,也不會是你。”安敘譏笑道,“你只是個,想把我弄入幻境都還要用語言輔助的,裝神弄鬼的神棍罷了。”
周圍的場景變化了。
滿地的坑坑窪窪被填上,被花樣毀滅的樹林長起,一切回到了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就像撕掉了貼在空間上的一層貼紙。方才在他們打鬥中西移的滿月又回到了他們正頭頂上,不遠處的小鎮邊,站著克里斯和莉迪亞。
“精彩。”諾亞一下一下地拍著手,“但下一次你的運氣會不會這麼好呢?或許這也是幻境,或許不是。或許下一次,你以為攻擊到的是我,其實卻是別人。”
“你和我廢話這麼久就是為了佈置幻境吧。”安敘說。
諾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上一次你也用這招拖延了時間。”安敘忽地露齒一笑,“所以你覺得,這次為什麼我還是入套了呢……”
她並沒有等待回答,半空中聚集起的精神重錘兇猛地擊中了月亮不遠處,距離他倆足有數百米的地方,把一個人從虛空中砸了出來。那是個黑髮黑眼的黑袍司鐸,和諾亞長得一模一樣,臉上頭一次顯露出真正的吃驚。安敘可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