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起長長的車隊,都是來赴宴的女眷。
今天說是陸太后宴請太太小姐們,其實就是一個小規模的選秀。
汶錦掀開車簾,前後看了看。得知排在她們前面的是錦鄉侯府和忠順伯府的女眷,後而則是柱國公府和程家的馬車,她暗暗咬牙。
前有狼、後有虎,若虎狼呈夾擊之勢,還真令她難以應付。
海玫扯了扯汶錦的衣袖,悄聲問:“四姐姐,你看什麼呢?”
汶錦怕周氏嘮叨,出門時,就和海玫坐了一輛車。如她所料不錯,那個給她寫信的人會趁她在宮裡,多給她一些暗示,甚至會約她見一面。
和周氏坐一輛車不方便,正好海珂想巴結嫡母,就和周氏坐了一輛車。
“我想看看別人家的姑娘怎麼穿的,是否讓人驚豔。”汶錦說話的聲音很高。
“讓二伯母看見……”
一隻手掀開車簾,伸進車裡,嚇得海玫尖叫一聲。好在那隻手給汶錦丟下一封信就消失了,海玫才沒鬧出大動靜,驚動周氏和下人。
汶錦收起信,笑了笑,說:“六妹妹別害怕,是蘇四姑娘的丫頭。肯定是蘇四姑娘有事找我,不想讓她嫡母知道,才寫信約我到宮裡見面。”
還好丟信進來的是女子的手,要不連汶錦也說不清了。
“那她的下人也該露露臉,跟你說明白,突然伸進一隻手來,多嚇人。”
“露臉說話要被蘇四姑娘的嫡母知道,不生閒氣才怪,行了,你別多想了。”
海玫剛要再開口,馬車突然駛動,朝宮門而去,她立刻閉嘴,貞靜起來。
汶錦手裡捏著那封信,心裡猜測信的內容。她並不關心信是誰寫的,或者說她心裡早有譜兒了。寫信的人不會害她,還在變著法地幫她。
可她總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想想也夠心驚的。
內侍查驗請帖及眾人隨身攜帶的物品,沒有異常,才放行進宮。
因今天進宮的人太多,宮中預備的軟轎不夠用,等待轎子往返時間又長。太監總管就優先安排年長及身份尊貴的人坐轎,其他人若不願意等待,就步行進宮。
進宮。
周氏帶汶錦、海珂入海玫進去之後,就坐到宮門一側的涼亭裡歇息,等待轎子。海老太太帶大太太、四太太及海琪、海琳、海璃和海珍也進來了。
涼亭一旁停放了兩頂轎子,海老太太乘坐一頂,另一頂太監總管就安排給了汶錦。汶錦有封號,雖說只是縣君,論品階比周氏還高半級。
海璃一見就罵開了,“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你坐轎子?你……”
“掌嘴。”汶錦聲音不高,卻頗具威力,自然有人聽她的命令。
不用汶錦的丫頭動手,就有兩個小太監上前,結結實實打了海璃四個耳光。
見小太監聽汶錦的話,海家眾人都愣住了,海璃也被打愣了。
葉姨娘和海璃這對母女真是無知且不開眼的人,她們明明是二房的妾室和庶女,明知海誠跟海老太太早就鬧翻了,卻唯海老太太之命是從。
不親近夫主,不親近父親,若海老太太死了,她們想歸於何處呀?
更可笑的是海璃還處處和嫡母、嫡姐做對,以博海老太太等人一笑。她們母女把海老太太當成救命稻草,而在海老太太看來,她們是二房的人。
汶錦衝海璃撇嘴冷哼,又掀起轎簾,對周氏說:“請母親上轎。”
周氏也沒客氣,點點頭就上轎了,這是一個跟海老太太抗衡的機會,她不能錯過。她也有誥命的封銜,高大太太和四太太一等,轎子就該她們母女坐。
太監總管笑道:“琇瀅縣君真是懂禮孝順的人,難怪太后娘娘總是誇你。”
陸太后是不是誇她,汶錦不得而知,但她知道周氏給太監總管奉上的大紅包起到作用了。陸太后對她印象肯定不錯,要不太監總管也不敢收周氏的紅包。
她可是收留了陸太后唯一的嫡親孫子呀!這怎麼說也算一份恩情。
想曹操,曹操到。
唐融來了,還牽著一輛寬大的馬車,遠遠就衝汶錦笑。
他今天身穿一品親王世子的朝服,頭戴玉冠,周身洋溢著朝氣和貴氣。他容貌俊朗、身材挺拔,配上這一身奢華的衣服,任誰都會多看幾眼。
看樣子唐融已經適應了親王府的生活,不再是僕從,汶錦由衷地替他高興。
太監總管帶內侍和侍衛過來給唐融行禮,海家眾人也給他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