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勇要與洛氏族長理論,被馮大娘攔住,給他使了眼色,馮勇點點頭,趁亂擠出人群。
汶錦知道馮勇去給海誠報信了,她放下了心,神情更加堅定。
“海四姑娘,你要是怕了,就明說,洛氏族長馬上就放你們離開。”中年男子面露嘲諷,“以後,別再跟人說你曾得河神點化,河神……”
“我怕什麼?”汶錦高聲打斷中年男子的話,“我已答應交換條件,你又何必再廢話呢?河神是慈悲的神靈,每一個被河神護佑的人都以善為本,我怎麼會出爾反爾?我被當成祭品沉入河底,若不死,你們也要放了那些孩童,明白嗎?”
“好,老朽答應你。”洛氏族長給他的手下使了眼色。
幾名大漢將一個嶄新的竹筏拖入水中,綁在小船上,又把一個大號的鐵籠推到竹筏上,開啟蓋子,裝入隨祭的物品,其中一個大漢衝洛氏族長點了點頭。
“海四姑娘,請吧!”
汶錦朝碼頭走了幾步,“你們不必擔心我逃脫,先把那些孩子放了。”
“量你也不敢耍什麼花樣。”洛氏族長冷哼揮手,“放了那些孩童。”
“洛氏族長已放了那些孩童,海四姑娘要是害怕了,想食言,恐怕也……”
“少說廢話。”汶錦微微一笑,邁開大步朝碼頭走去。
馮大娘和丫頭們想要阻攔,被幾個隨從衝到一邊,並控制了。
洛氏族長擺了擺手,立刻有婆子跟著汶錦到了碼頭,取代了那些大漢。她們圍住汶錦,不由分說,就把她抬起來,塞進了鐵籠,又上了鎖。
“姑娘——”荷風等丫頭被人控制,眼睜睜看汶錦上了竹筏,只能放聲哭泣。
“別哭、別急,姑娘剛跟他們卯上,我就派人給太太送了信,快到了,應該快到了。”馮大娘安慰丫頭們,自己卻擔心得發抖,後悔給海誠送信遲了。
汶錦在鐵籠裡只能彎著腰,她乾脆坐下,竹筏清涼沁體,她的心卻是火熱。
十幾名孩童得救了,正跪在岸邊給她磕頭,為她哭泣祈禱。
誰能來救她?她不想死,可現在憑她一己之力求生很難,除非河神再次顯靈。
人群裡沒有唐二蛋的身影,她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竹筏斷開了與碼頭的聯絡,朝深水區飄移,感覺到竹筏慢慢下沉,恐懼頓時襲捲了她的身和心。
後悔自己一時逞強嗎?
不後悔,因為就是後悔了,該死也要死。
一個經歷過生死交替的人,心已沒有那麼脆弱了,何況現在還沒到最後關頭。
竹筏在河面上飄移了幾十丈,突然散開了,鐵籠往水下沉去。清涼的河水淹沒了鐵籠,汶錦拼命掙扎,只能抓住鐵籠,她嗆了水,死亡似乎真的逼近了。
突然,她感覺有人託了鐵籠一把,她被頂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雙臂用伸出鐵籠,緊緊抓住散落的竹筏,稍稍安定,就聽到水下傳來打鬥聲。
血染紅的河水,濃郁的血腥氣交織著河水的腥氣襲來,令汶錦窒息作嘔。她一時鬆懈,漩渦襲來,抓走她手裡的竹筏飄走了,她的身體同鐵籠一起沉入水裡。
一雙強勁有力的臂膀抓住鐵籠,用力一甩,她又浮出水面,緩了一口氣。
“唐二蛋?”看清水裡的人,汶錦喜極而泣。
“找死,去死。”唐二蛋一手託著鐵籠,一手撥水,雙腳踹向襲擊者。
不用問,汶錦也知道與唐二蛋打鬥的人是洛氏族長派來的,他們想置她於死地。沒想到洛氏族長如此卑鄙陰險,她救下那些孩童,洛家就不會讓她活命了。
那些襲擊者都是水性極好的高手,他們就是來送她入鬼門關的。
汶錦見唐二蛋要托住鐵籠,又要跟襲擊者激烈打鬥,非常吃力,就抓著鐵籠脫離了他的手。鐵籠迅速下沉,她連嗆了幾口水,掙扎了一番,就失去了知覺。
“繡兒,繡兒,你醒醒,快醒醒……”
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繡兒,聲音低沉而動聽,卻很陌生。汶錦心頭一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想睜開眼看看,可她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她感覺自己身體輕盈飄浮,雙手去抓,沒有抓到鐵籠,而抓住了一雙溫熱的手。她已經脫離了鐵籠的圈禁,還浸在冰涼的水裡,心神仍處於遊離狀態。
“繡兒,繡兒,對不起。”溼透的身體帶著溫熱緊緊抱住了她,令汶錦如同著陸一般踏實了,“繡兒,今生今世,我不會再辜負你,不會……”
汶錦聽到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