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是哪家醫院,趁著開車的功夫已經替寧橙規劃好了寧母的康復計劃。他認識這家因骨科而聞名的醫院的護士長,不用排號可以即時安排病房,若是不想住院,他也可以找老實可靠的護工回家照顧寧母。
寧橙挑不出半點毛病,她的思維還停留在“要請幾天假回家照顧寧母才不會被於本生開除”的計較上,邵承便提出了最妥善的安排。
“骨折應該不用住院的。”寧橙婉拒,然後又好奇的問:“你怎麼會認識護士長,還有你怎麼知道哪個護工老實可靠?”
“筱萌的媽媽上次也因為差不多的問題去過這家醫院,當時試了十幾個護工。那個護士長是我媽生前的朋友,看著我長大的。”
寧橙不再言語,她忽然有種荒唐的想法——假如這世界上真有上帝的存在,那麼上帝一定是眷顧邵承,並且無時不刻在為他考慮的,這麼巧寧母就在這家醫院,這麼巧邵承就認識護士長,這麼巧他事先累計了選用護工的經驗,又這麼巧她毫無頭緒一頭撞在無所不能的他手上。而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在她的樓下守株待兔,而她自投羅網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寧母、寧父已經在大門外等候了,路上接到寧橙的電話,二老已經有了坐順風車的準備。
寧母和寧橙坐在後座,寧父在前面指路,腦子裡徘徊的正是幾分鐘前才看到過的邵承的名片。
作為寧母人生裡的第二春,寧父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雖然寧母住在他的房子裡,但是一個家庭若只有兩個人組合,這對於無兒無女又即將步入六十歲門檻的寧父來說,是有些寂寞的。
寧橙性格內向,不太喜 歡'炫。書。網'與人交流。在國企摸爬滾打多年的寧父也見過不少牛鬼蛇神,深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社交準則,然而在寧橙面前卻有些力不從心,寧橙表面看似隨和,實際上頗有主心骨,但凡是她不願意的事,沒有人能強求,對於不喜 歡'炫。書。網'的人或是不願意接近的人,她更有一種油鹽不進的毅力。
寧父和邵承搭著話,話題僅僅圍繞著生活裡的瑣事,但是不難看出這個小夥子對寧橙是極為上心的。
其實男人更瞭解男人,雖然女人總將“我算是將男人看透了”這樣的臺詞掛在嘴邊,卻依然比不過男人之間與生俱來的默契。要是這小夥子對寧橙沒有意思,何必這麼晚了車接車送,更為了寧橙不用請假而將安排護工的事及時落實。男人都很現實,對於沒有興趣的女人,約會過後連個電話也不會多打,可要是上了心,不等人家進門就會追著邀請下一次的約會時間。
所以很顯然,寧橙正在被殷切追求著。
有了這層篤定,寧父將話題引到邵承的家庭關係上,邵承也不避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但是後座的寧橙卻坐不住了,時不時將話題岔開。
寧橙對一切出現在生活裡的男人都有種排斥心理,包括寧父,也包括曲燁,所以寧父對於她是陌生的,而曲燁對於她的十幾年友情要是換做別人身上早就水乳交融了,但是寧橙依舊可以隨時畫地為牢。
寧橙反感寧父像探照燈一樣的追問邵承的前史,好像他們的關係已經定了。
“叔叔,先別聊了,讓他專心開車吧。”
“沒事,聊聊怕什麼。”寧父這樣說。
寧橙忍了忍,將反駁的話憋了回去,低頭一看,寧母已經昏昏欲睡。
寧橙將手裡的外套披在寧母胸前,邵承正好從後照鏡看到這一幕,順手將冷氣關小了,寧父跟個人精似地注意到這一切,又問起兩人的關係。
寧橙說:“他是我朋友。”
邵承說:“我是她男朋友。”
兩人同時一愣。
寧父明顯更相信邵承的話:“交往多久了?”
“有一段時間了。”邵承從善如流的說。
接著兩個男人又說起企業文化和國家政策,寧橙完全插不上話,好似他們男女朋友的關係只是小問題,不需要再追究了。
半個小時後,邵承被寧父請進了家門,寧橙彆扭的認為那只是因為邵承將寧母背上樓,於是對寧父更加不滿。
寧母再婚時就說她這把年紀已經不再期望愛情,結婚是為了找個伴兒,出了事能有個依靠。可是眼下一看,寧父根本指望不上,要是這世界上沒有邵承這個人,寧母就會看清老來伴的本質和單身區別不大了。
但是關上臥室門後,寧母卻拉著坐在床邊的寧橙這樣說:“那孩子不錯。”
寧橙自然知道她指什麼:“我們沒什麼,普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