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結束躲避戰並打出這通求救電話,她很有可能痛苦一整夜。
邵承趕來的時候,她虛弱的掉下床,緩慢的扶著牆,移動到門邊,開啟門後連站立的勇氣也失去了,頃刻間倒進邵承的懷裡。
邵承將她抱上床:“你在發燒。”
他還清楚地記得半個多小時前,她虛弱的話音:“邵承,救命。”
“走,我送你去醫院。”邵承開啟她的衣櫃門,找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就要將人抱走。
“等等。”寧橙半睜著眼,身體雖然很痛苦,但是她還沒糊塗:“拿著我的包,包裡有卡和身份證,還有,我想我是腸胃炎,到了醫院只要打個針就行了。”
邵承打斷她:“行了,先去醫院再說,你留點體力。”
他隨手拿起她放在床頭櫃上的鑰匙,又將包塞進她的懷裡,將人抱起走出門口。
“靠著我,我鎖門。”
寧橙依言靠在他身上,聞著他身上的汗味和淡淡的一時想不清是什麼牌子的香皂味,心裡塵埃落地,忽然又覺得這只是一場小病,沒有她開始想的那樣嚴重了。
癱坐在車裡的時候,寧橙不知道是哪根筋兒搭錯了,開玩笑道:“和你認識以後,我一直在遭殃,我遇到的都是意外,沒有意內。”
“男人遇到女人或是女人遇到男人本來就是意外,咱們要有隨時處理意外的準備。”邵承險些闖了一個紅燈。
“慢點開,我可不想因為一點小病出車禍。”
他吐了口氣,將手放在冷氣出口上試了試,又將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拉了拉:“其實你不應該吹空調。”
“再不讓我涼快涼快我會中暑的。”
寧橙是身體外的中暑,邵承是身體內的中暑。
倘若寧橙能切身瞭解一個男人的中暑情節,可能打死她都不敢向一個因她而中暑的男人求救,但她又不願意讓寧母擔憂,畢竟她一直向寧母和那個男人裝作多麼的獨立和自主,其實那只是變相的固執和逞強。
寧橙的固執和逞強還表現在對抗疾病和醫療上,邵承又一次對她感到震驚。
那個將她確診的醫生一手按住她的肚子,用力的按到最底端,又連招呼都不打得突然放開了手,寧橙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又倒下去,打滾、哀嚎。
醫生解釋,這就是彈跳疼,病人確實是腸胃炎,卻一併患了急性闌尾炎,所以她才會上吐下瀉併發燒。而一勞永逸的治療方法就是做手術。
寧橙堅決反對,她拉著邵承的手說:“我不做手術。”
醫生說:“也可以不做手術,還沒到化膿的地步,慢慢調養可以治好,打個點滴吧。”
寧橙還是持反對意見:“我也不打點滴。”然後對邵承說:“都說打點滴對血管不好,我想自然康復。”
“你的白血球都這麼高了,不打點滴怎麼行?”醫生訓斥了一句。
“總之我不打點滴,您給我打一針吧,再開點藥吃,就讓我自己慢慢調養。”
“你這樣我沒法給你醫治,你找別人吧。”
“不治就不治。”寧橙也來了脾氣,抓著邵承的手就要起身。
邵承又將她按了回去,將醫生叫出診療室出去談了會兒。
她相信,邵承會給她善後的,要是不能,她會繼續他的找茬兒。
那個醫生是陌生人,過了今天就忘了此事了,邵承卻躲不開,算他倒黴。
他們的談判結果果然讓寧橙感到很滿意,她一針都沒挨,只是拿著開好的藥回家調養,但是醫生仍不忘囑咐,身邊一定要有人照顧,病人不要隨便移動,躺在床上先養一星期,不要沾葷腥。
回家的路上,邵承還不忘替代醫生的工作,將數落進行到底,但是寧橙不為所動,雙手按著胃部,就像快死了一樣的皺著眉,是不是反駁一兩句,都是足以氣死人的話。
“庸醫,他就是想多賺點錢。”
“動不動就打點滴,倒真有大病的時候,點滴還有用麼?”
“給我打個消炎針不就沒事了麼?白血球高就消炎唄。”
邵承說不過她,主要是在這件事上的邏輯沒法共通,所以他很快就選擇了緘默。
回到家裡,邵承忙裡忙外的將所有事安排妥當,換床單、找換洗的睡衣、倒水喂藥、煮粥等等,抽空的時候還會和寧橙拌幾句嘴,並調侃她:“我看你沒什麼大礙,你還有心情吵架。”
邵承忘了一句俗語: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而所謂俗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