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祐家祖宗傳下來,給歷代兒媳的,如今給了你,可收好了。”說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是,如安記住了。謝母后恩惠。”夏如安一臉乖巧道。看那鐲子倒是價格不菲。只是她奇怪,怎麼那些個傳家寶,每次不是金戒指就是玉鐲子。要換成是她,一定給兒媳婦一把□□。
這時一個宮人正端了一杯茶從門外進來,便被太后揮退了下去。轉頭望向夏如安道,“今日奉茶就不必了,知道你急著回家看爹孃去。宮轎我已備好了,你準備一下,回府省親去吧。還有……替我向你娘問聲好,也讓她有空進宮來陪陪我,解解悶。”
夏如安起身,再度行了禮。“多謝母后,您的話我會帶到的。如安先告退了。”說完即轉身出了德寧宮。
太后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心緒複雜。自己在深宮中處了十幾年,自詡閱歷豐富,可竟絲毫猜不透這小丫頭的半分心思。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覺著奇怪,明明才是個七歲的孩子,奈何能有這般成熟懂事、通曉人情世故的心智。總不至於夏丞相竟教得如此周到……
……
烈日當空,蟬聲唧唧。正值八、九月交際,天氣還是有些炎熱的。
午後的人們大多回家睡了午覺,有的小販也暫且收了攤,大街上只留下幾家商鋪和茶館中喝茶聊天的客人。
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一頂銀硃華帛軟轎沿著街道往皇宮的方向前行,夏如安從丞相府出來後,此刻正坐在轎內,閉目養神。
就在此刻,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不尋常氣息讓她陡然睜開了雙眼。身為特工十幾載,她對這種氣息再熟悉不過了。
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看來自己……不,是她們家,已在朝中樹了勁敵了。今日恐怕,不會很太平。
轎外的芊素也已察覺到了不對勁,警惕地按著腰間的軟劍,全身戒備。
“咻——”一支利箭凌空射出,直躥向轎子,幾乎貼著夏如安的鼻尖而過。同一時間,十幾二十個蒙面黑衣人從暗處衝出,朝轎子方向而去。
“保護皇后!”隨從的侍衛首領立馬反應過來,拔劍出鞘。
一時之間,大街上尖叫連連,人們跑的跑,散的散,亂作一團。
轎外人影晃動,刀光血影。
夏如安端坐在轎內,波瀾不驚。只利落地避開幾支朝她疾射而來的利箭。
不到萬不得已的緊急關頭,她不能出手。
“啊!”剛剛被嚇得完全呆住,沒反應過是怎麼回事的秋魚此時臉色大變。“主……主子!”看著那插滿了箭的軟轎,整個人更是驚悚到了極點。差點就要朝轎子奔過去的時候,聽見從裡飄出一句“我沒事”,才稍安了心。
夏如安一邊避箭,一邊提神聽著外面的動靜,眉頭微微蹙起。
有人在幫她。她聽得出,暗處有人在放冷箭。
而目標,正是那些刺客。
皇宮裡,皇祐景辰靜坐在桌案前,聽著弈楓向他報告訊息。
“皇上,”弈楓單膝下跪簡單地行了個禮,“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動手了。”
皇祐景辰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沒有絲毫驚訝,似乎早就知曉一般。“皇后呢,可有礙?”
“應是無礙,聽說皇后身邊有個會武功的宮女護她,現已回到宮中了。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過於冷靜,既不哭也不鬧,安靜的很。”
聽至此,皇祐景辰眸子中多了幾分猜測。他早看出那女子腳步輕盈,輕功甚好,卻未多加註意。而昨晚,他若沒記錯的話,如安離席時,並未見那宮女。後來是上回在她家見著的那個叫秋魚的丫鬟,傳話說皇后勞累,先在玄陽殿歇息了。這之中……
“皇后娘娘,您不能進去,這裡是御書房,皇上正在忙呢……”門外侍衛的聲音驟然響起。
皇祐景辰神色微動,小東西這麼快就來了?“讓她進來吧!”皇祐景辰對外道。復又遞給弈楓一個眼神,示意他先下去。
夏如安一進門,二話不說一舉躍上書桌,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直接對上皇祐景辰的視線。“在暗處保護我的人,是你派去的?”雖是疑問句,卻帶著幾分肯定的語氣。
不是宣今他們,不是她家的侍衛,更不可能是大皇子的人,她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皇祐景辰暗暗驚歎,她怎麼會有這般敏捷的心思?當下卻也沒有反駁。
夏如安見他預設,臉色一沉。“你拿我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