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謔笑,打斷了她的思路。
夏如安斂去神色,恢復之前冷然的表情,毫不轉彎抹角地直盯著他眼睛說道:“給我凌霄丸。”
褚凌江眉梢一挑:“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你想怎麼樣?”夏如安覺得再下去自己快要沒有耐心了。
褚凌江收拾好自己的醫藥箱,轉過身來時手中已多了一個小巧的盒子,引得夏如安眼睛粲然一亮。而他只是將盒子往桌上一放,悠悠然地坐下,掛在唇畔的淡笑透著一絲虛空飄渺。
“嫁給我。”
短短一句話,比雲淡,比風輕,落在夏如安心上卻重如千斤。
“你說什麼?”她恍惚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時我曾問你,若我以江山為聘,來迎娶你,你願不願意。你說,不願意。”褚凌江目光沉寂,只是默默地看著她,“我現在再問你一次,若我以這整個天下為聘,來迎娶你,你願不願意?”
夏如安如墨的眸子中泛□□點冷光,似要將面前的人穿透。
“我不願。”她斬釘截鐵地說,“這天下,你亦得不到。”
一個人,一顆心,此生已足夠。若是沒有那個人,得到江山如何?得到這整個天下又如何?
“既如此,那我憑什麼將解藥給我的敵人?”他刻意加重“敵人”二字,抬眸時眸光已是深不見底,“我不是那種眼睜睜看著別人好,還要去錦上添朵花的人。夏,你明白嗎。”
一直極力壓抑的夏如安差點就要按捺不住動手,而事實上她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將袖箭牢牢握住了,只是她不斷地告誡自己——若是直接動手搶,自己就真的欠他的了。
她不想欠他,一點都不想。
“換一個條件,只要我辦得到,我都答應。”
褚凌江啞然失笑,“你是北曜的皇后,而我是東褚太子。你辦得到的,我也一樣辦得到。倒是有一件……”說到這裡他想起什麼似的,沉吟道,“你將劉箢帶回北曜去。”
也只有他清楚,劉箢其實不是劉箢,而是祁蒼月。
夏如安聞言則大喜,“這沒……”
“不要!我不要!”答應的話才講一半,一直在隔壁聽牆角的祁蒼月此時突然跑進來,打斷了她。“我要跟你去褚國!”
“月兒?”夏如安看清楚之後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不免感到有些混亂,“你……冒充了劉箢?”
“如安姐姐……”她趁褚凌江不注意一把抓過桌上那裝著凌霄丸的盒子,直接塞到夏如安手裡,“你快拿這解藥去救人吧!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劉箢,你帶走我也沒用!”
夏如安顯然對這急劇變化的劇情有些感到措手不及,只見褚凌江此刻只剩一臉彷彿挫敗的無奈,對著祁蒼月沉聲說了句“月兒,你先回房”。
“夏……”褚凌江叫住隨即也想離開的夏如安,“我只想問你,若你先他一步遇到我,有沒有可能今日求而不得的是他,而我,正躺在床上等待心愛的人拼命為自己尋找這枚凌霄丸?”
夏如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緩緩說道:“情之一字,不論對錯,更不分先後。只是喜歡便喜歡了,簡單得不得了,但卻叫你一輩子……再忘不掉。”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褚凌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眸深似海。
“難得今天沒對我下手……”未幾,他收起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光,不可思議般輕聲說道。
“咻——”一支急而有力的袖箭自窗紙射入,掠過他的髮際,深深地嵌入木製的屏風。
“第四十一次……”他既無奈又覺好笑似的搖搖頭,悶聲一笑,“真是記仇。”
☆、報復
夏如安快馬加鞭趕回,見到床上的皇祐景辰已經面色蒼白如紙,嘴唇烏黑髮紫,氣息微弱。她立馬將凌霄丸一分為二,一半與之服下,另一半自己吞下。
“主子,您這是?”芊素看到她奇怪的舉動,不解問道。
“我只是怕有心人在裡頭再下毒,那便回天乏術了……不論生死,我都陪著他。”她握著他的手,語氣平平,彷彿是在話家常。
夏如安屏退其他人,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心有餘悸。
“真傻……你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明知他聽不到,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斥責他,如此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只要一想到他險些離自己而去,她心裡就有鋪天蓋地的恐懼席捲而來。
她伸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劍眉,黑瞳沉靜如水。“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