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怡玢這樣的女士有這麼大的勇氣,能用一人之力去狀告工部局,真是讓他餘某人佩服。
陳怡玢嘴上謙虛了兩句,心想這是上戲肉了,餘大老爺又問起官司的發展情況,他看見陳怡玢露出苦惱樣子的說平城法院將她的起訴駁回,並通知她到沙弗法院去起訴,餘大老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喜色,之後他狀似替陳怡玢著急的樣子說:“那你可如何是好啊?你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去沙弗告狀呢?”
旁邊的餘三小姐雖然是受大哥所託來幫忙,但是因為之前大哥跟她爭家產的時候,倆人的感情傷了不少,所以餘三小姐在旁邊落了一句:“人家陳小姐是在沙弗讀的書,康頓大學的學生呢。”
餘大老爺自然是知道康頓大學的,心裡對陳怡玢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他改口道:“既然是熟悉沙
弗的地形和情況,那還比較好,可是這坐船一來一回也得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啊。”
陳怡玢順著他說:“是啊,我也正愁呢,不知道餘先生有什麼好的方法?”
餘大老爺口稱:“好方法是沒有,不過笨方法倒是有一個,不知道陳小姐肯不肯聽?”
陳怡玢道:“但說無妨。”
餘大老爺才說:“其實你可以將手裡的那塊地轉賣給別人啊,讓別人替你操心官司和工部局這些事情。”
陳怡玢笑著道:“不知道您說的能接手我這塊地的人,是……您?”
餘大老爺的尷尬一閃而過,接著就笑著說:“不知道陳小姐可有意向將地皮轉賣給在下?”
陳怡玢道:“餘先生肯接收自然是好啊,不知道餘先生預計出多少錢呢?”
餘大老爺自然是知道工部局給陳怡玢出十萬大洋補償金被拒絕這種事,他也知道她花了三十萬大洋買的地皮,自然不肯妥協十萬大洋,於是他說了一個在他看來十分寬裕的價格:“二十萬大洋。”
陳怡玢一聽,一口茶水險些沒噴出去,很明顯這位餘大老爺是一位趁火打劫的,既然如此,她也乾脆的道:“六十萬大洋,一子不少,立刻跟您去改地契。”
餘大老爺還以為陳怡玢是打算跟他慢慢磨價格,就跟家庭婦女買菜似得,倆人最後會慢慢磨一箇中間價位,他本來出二十萬就覺得自己出得不少了,一聽陳怡玢一張嘴就六十,他心裡就不喜,說了句:“六十萬這個數太高了吧,據我所知你當初從工部局那裡拿到地皮也不過是三十萬而已。”
陳怡玢笑:“您既然知道我是花三十萬買的,怎麼還會給我二十萬的價格?”
餘大老爺道:“我還幫你解決工部局的官司呢?否則就算您再熟悉沙弗的情況,還能將官司打到沙弗法院去嗎?陳小姐在平城是名人,在沙弗可不見得就是名人了吧?我也是為你考慮,我節省下來的十萬大洋去擺平工部局的人,你拿走二十萬,這樣我們皆大歡喜。”
陳怡玢心想,這位餘大老爺本質上還是沒把她當盤菜,以為她是女人就輕視她了,不過這也正好,陳怡玢說:“估計跟您有一樣想法的人不會少,這兩天我再等等,興許明天就有報價比您高的呢。餘先生,若是您誠心想買的話,六十萬一個字不少,我們就交易,否則我們這生意也沒法談。”
餘大老爺道:“陳小姐,我勸你見好就收吧,在平城能拿出二十萬大洋的也許不少,但是能拿出二十萬還能同時擺平工部局上層的人就不多了,你不用待價而沽了,再拖幾天,誰知道工部局又會有什麼舉措?陳小姐也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別被工部局下面的小混混流氓給傷到了就不好了。”
陳怡玢依舊細聲細語,道:“多謝餘先生的關心,我出門會注意的,如果我改變主意了,會再聯絡您的。”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傭人說了一聲送客,立刻就有傭人請餘氏兄妹離開。
餘大老爺起身離開的時候還不知道惹陳怡玢生氣了,還以為陳怡玢一介女流是做不了這個主 ,起身要走的時候,還勸陳怡玢多多考慮考慮,若是改變主意了就去餘家找他。
餘氏兄妹走了之後,黃薇甜說了一句:“什麼人都要來踩我們一腳,真以為餘家還是餘老太爺在的時候呢?”
陳怡玢想了想,說了一句:“我記得餘先生好像是公董局的三位華董之一?”
黃薇甜道:“好像是的,一位是恆之領我們去見的李先生,另一位華董因為年紀大了,這兩年也不常露面的。”
陳怡玢笑:“那位李華董說聯合另外兩位華董向工部局施壓,結果就引來了這麼一位趁火打劫的,看來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