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帝滿意地點頭,公孫拓對自己雖是忠心耿耿,但身負傲氣。
即便是他令公孫拓輔佐太子,公孫拓也只是聽令行事,非真心實意。
琛兒用這五年的時間,將三軍團結一心,搓麻成繩。外退迦樓,內降將領,實屬不易。
而他雖滿身煞氣令一般人懼怕不已,可卻也並未恃寵而驕,當日歸朝便卸職繳印,令費黨抓不住把柄。
……
大曜皇宮,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殿下已換下玄色戰甲,改成一身白色綢衣,那一身煞氣微微收斂了幾分。
太康帝這才真心笑起來,忙召他起身賜座。
“琛兒,你這五年做的極好,父皇很滿意。”太康帝上下細細打量已長大成人的李昊琛,欣喜之情更甚。
馨兒,你在天有靈,我們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獨挑大樑,你可有看到?
“能為父皇分憂是兒臣之幸,只是父皇,兒臣尚有一個懇求。”李昊琛未曾起身,恭敬之意更甚。
“奧,何事?但說無妨。”太康帝來了興致,挑挑英挺的眉問道。
“北關四十七城遭受五年戰火波及,民不聊生。兒臣臨行前,曾許諾他們回京之後會請求父皇,對他們施行最優厚的休養生息之策,以保障他們儘快將生活匯入正軌,還請父皇責罰兒臣越權而為!”
此事本該是地方官員上表,不該是他這個太子言說。
這件事情太康帝早知此事,卻刻意不提,是存了隨機應變的心。
如今李昊琛談起此事,他假裝不知,大吃一驚,後又點點頭:“你做的不錯,該是如此。只是琛兒為何會有此想法?”
“兒臣臨行前曾去祭拜過龍城附近的烈士冢,這些烈士冢有些是士兵所埋,有些是關城民眾自行掩埋。多是些無名無姓的墓冢,只有黃土一培,證明此生來過。”
“他們都是來自各鄉各縣、五湖四海的男丁,本該養家餬口,卻因戰亂而遭此劫難。而其中,有數不盡的是北關男子。我們皇室為保住疆土挽回顏面,將他們拉陣衝鋒,那裡土地荒廢、國民飢寒交迫。”
“大曜國得益於他們守住疆土,而今卻要在戰亂結束後再收取寡母老婦的賦稅。若當真如此,北關人民豈不寒心。一將成,萬骨枯。人們看到戰爭的勝利,卻也不該忘記戰爭的殘酷。父皇以仁孝治天下,兒臣以前不懂,當時卻是懂了。”
“戰爭為剛,休養為柔,一剛一柔,方能長久。兒臣感慨這北方民眾未曾被戰爭折磨致死,卻要被徵稅難為一場,便未報父皇您,任性妄為。”
太子鮮少有如此多的話,聽此一番長談,太康皇帝一直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太子所做,不但無過,還是有功。這事情朕該早就想到,倒是朕平日裡連收捷報,高興地疏忽了。快起來吧,坐下再說。”
“謝父皇恩典。”太子殿下這才站起身,在一旁端正跪坐於席上。
“朕今日本想召你過來,沒想到琛兒倒提前過來了。也省得朕再傳你。”太康皇帝抿了一口茶,晃了晃手中的奏摺,“這是今年新科三甲,狀元許辭,榜眼許梓涯,探花是一位寒門子弟。”
“許辭作為你的伴讀,當年朕是極不看好的。但你非要,朕也依了。可沒想到最後竟是朕看走了眼,朕只當他是個頑劣愚鈍的混子,沒想到時過境遷,小小年紀,竟成了新科狀元。朕派暗衛去打聽過,這孩子在東街的聲名如今極佳,公孫拓的三弟公孫御也不錯,是今年的武狀元。”
“朕有意將他二人培養成你的左右手,你看如何?”
提起許辭,李昊琛一本正經的臉上流露出幾絲暖意,連太康帝看了都有些妒忌。
李昊琛拱了拱手,“那兒臣就在此先行謝過父皇。”
如今朝中,老中青三代,年老官員逐漸退出朝堂,費遠征趁李昊琛離去的這五年不斷壯大勢力,而他需要藉助費遠征抗擊大月國,對此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舉無異於飲鴆止渴。
兩年前費遠征更是擒住了大月國親臨戰場的一位皇子,以皇子為交換,換回了在月國當了十五年質子的四皇子李昊晟。
他當年用來制衡氏族力量的寒門子弟中,如今只有丞相一人還可重用,其他人早就走起下坡路,他這個皇帝當得越來越窩囊。
費遠征也不是傻瓜,他雖有心推李昊晟為太子,但李昊琛猶在戰場,他如果之前提出,只會適得其反。
如今太子歸來,名聲正旺,背後也有八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