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裡。
她本就不信林氏的片面之詞,他們三天前才打了許辭,現如今又來要天山雪蓮,當真以為他們王家是那麼好揉捏的嗎?!
都是在一個廳堂中,王氏聲音也未刻意壓低,林氏聽見了直往這邊瞪眼。
許辭沉吟片刻,慢條斯理地道,“父親,林姨娘,也並非我母親不願將雪蓮拿出,實在是雪蓮此物若是做法得當可祛百毒,可用法不當恐會適得其反。”
許長宗安撫好林氏,沉聲問道,“此話怎講?”
“雪蓮雖可治百病,但其中也含有毒性較高的秋水仙毒。需用其他藥材拔除此毒,才可真正用於入藥。天山雪蓮此物甚是罕見,便是百草堂裡的首席孫大夫也不一定知道雪蓮用法。”
呷了一口王氏遞過來的金駿眉,許長宗和林氏已經迫不及待,焦急的望向許辭,許辭這才放下水杯繼續道,“恐怕只有那些,時常能接觸到各類罕見藥材的後宮太醫院的太醫們,才有機會見識過天山雪蓮。而太醫院中又藏有各種珍稀藥方和書籍,其中或許有大哥怪病的救治之法。”
許辭說的頭頭是道,許長宗覺得自從他打了許辭一頓,許辭博學聰明瞭不少,“那你的意思是?”
“明日去宮中伴讀時,我去求一求太子殿下,看能否通融一下,讓太醫給大哥瞧一瞧病。”許辭揚起笑容,扶著王氏的椅子把手,“或者是爹爹去求一求陛下?”
“……”他怎麼敢因為此事去求陛下!他再怎麼寵愛許梓涯,他也只是個庶子。
為了一個庶子求皇上派專為皇宮貴族看病的太醫來屈尊前來,往好了說,是陛下體恤下屬。往壞了說,堂堂天子陛下居然與一介寒門官員的庶子共用太醫。
皇上不雷霆大怒才怪,哪裡還會答應。
許辭向來與太子交好,便就是太子不答應,捱了罵的也是許辭,不是自己。
“也好,就按你說的辦吧。那日你推梓涯下水受寒之事,你也受了教訓,為父便不再多做追究。”
月已掛上梢頭,許長宗扶起林氏,林氏半依偎在他懷中,小鳥依人的樣子,“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話是對著王氏說的。
等許辭回到屋裡,唸白、念孝趕緊關上房門,賊頭賊腦竄到許辭身邊。
許辭笑容滿面,“幹得不錯。”
“幸不辱命!”
許辭是混世魔王,唸白、念孝便是他的兩個得力幫手。
只要是許辭讓他們乾的,絕不手軟,兩個許辭的死忠黨。
上輩子的時候,許梓涯也曾有過一次這種病症表現。
那是許梓涯二十歲左右的事情了,恰逢冰人說了一門不錯的親事,要成親前不久,許梓涯突染此病,對方貴女見此便找個藉口棄了這門親事。
此病持續三個月,期間服用無數藥物,皆無解。
後來還是皇上為安撫許長宗,將太醫院中的王太醫派過去,王太醫在許府家住了三天,第四天便看出問題。
結親的貴女送給許梓涯一隻花斑貓,許梓涯愛屋及烏,便將其養在房中。
然他體質特殊,旁人碰了無事的貓兒,他一接觸,便渾身水腫,奇癢難忍。
王太醫命人將貓扔出去,將許梓涯搬出花斑貓曾呆過的屋中。又開了些敗火去燥、排毒養腎的藥,沒幾天浮腫便消退了。
後來王太醫告誡林氏,切莫再讓許梓涯親密接觸貓,貓毛都不可。
林氏聽罷直恨得將那花斑貓一掌摔死在地上,平白地,養了只貓,壞了門親事。
許府從未養過貓,這下就更不敢養了。
……
許長宗在家裡定的規矩是中午家中所有人無事必須一同用飯,讓大家藉著這個時間聯絡感情。許辭從宮中伴讀回來時,偌大的飯桌上已經坐滿了人,只差了他。
許長宗坐在主位,左邊依次坐著許老太太、許梓穎、林氏、楊氏,右側坐著王氏、許梓建、許梓玉和趙氏。
林氏的女兒許梓穎坐在老太太和林氏中間,攬著老太太的胳膊,不知講了什麼,直把許長宗和老太太惹得哈哈大笑,林氏的臉色也不似昨日那般焦慮,神色間輕鬆了不少。
林氏容貌秀美,是許長宗幾位夫人中長相最好的。她的女兒許梓穎隨了她,而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許辭面對這張臉確實說不出的厭惡反感,恨意叢生。壓制了許久,他將這股恨意壓下去後才向著屋內踱步。
許梓建和許梓玉是妾室趙氏生的一對龍鳳胎,年紀比許辭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