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太康帝這才來到李昊晟身前,居高臨下道,“晟兒,告訴朕,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女子身旁,難道你與這女子有什麼關係?”
李昊晟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父皇,兒臣與手下走散,心中惶恐。兒臣在月國做質子時,曾被月國三皇子宇文天成挑斷手筋腳筋,四肢無力,無法舉起重物,亦不能習武。故兒臣與侍衛走散之後,便跌跌撞撞,迷了方向,這才巧遇這女子。”
李昊晟將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一抹淺淺的疤痕,“可兒臣本就惶恐,哪裡分得清是人是獸,這才出手傷了她,還請父皇明察!”
太康帝看著這個臉頰蒼白的兒子和手腕上的疤痕,心中頓時沒來由一陣心揪。
他雖不愛麗妃,可既然娶了,便就要負責。晟兒被要去當質子實非他所願,如此晟兒也就才十七歲罷了。
他才只有十七歲,可已經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已然成了半個廢物。
深深的懊惱和懺悔湧上心頭,太康帝長嘆一聲,彎身雙手扶起李昊晟,“既然你知道自己手腳無力,以後出門便要好好讓侍衛跟著,莫在突然走散了。”
李昊晟兩眼閃著盈盈淚光,“兒臣記住了,謝父皇關心。”
拍了拍李昊晟肩膀,太康帝欣慰道:“好皇兒,今日之事你定也被嚇壞了,快回你營帳裡休息吧。”
李昊晟心中長舒一口氣,臉上更加畢恭畢敬,“是,父皇,兒臣告退。”
臨走前,李昊晟回頭陰冷地掃了還在地上跪著的許辭一眼,居然三番兩次地來壞本皇子的好事,許辭,我記住你了。
李昊晟走後,地上便只跪著許辭一人。太康帝想了想,便對帳篷中的侍衛道,“將屍體抬下去送到刑部,你們都退下吧。”
侍衛應聲稱“諾”,有條不紊地抬著屍體下去了。如此,帳中便只有李昊琛、許辭和太康帝三人。
太康帝挑了挑眉,良久,才問道:“許辭,你既然是與琛兒在一起,又為何半路去追晟兒?你的心可真夠大的。”
許辭低頭沉默不語,太康帝見狀又瞥了瞥李昊琛,“這件事前後一串,朕便想明白,他們是想著送個假聖德給我呀,你們的心思朕也摸清了一二。”
“許辭你是個好的,可你卻竟然能查到連我都查不到的事情?”
先是犀角香,然後是聖德的鬼魂,適合聖德借屍還魂的屍體,突然出現的女子,走散的四皇子,射偏的箭矢。
若是當日玄明雅請示自己時,他答應直接殺了那個傻姑娘讓聖德借屍還魂的話,恐怕便沒有今日圍場之事。
這根本不是什麼女刺客,這是李昊晟要將假聖德送給自己,好時時刻刻監視左右自己啊!
可就在他決定要懲治李昊晟時,卻突然梗住了。他自幼背井離鄉,在最深處的敵國腹地生存,危機四伏,艱苦重重。
這孩子是替大曜國而去受罪的,便是他如今有天大的罪過,他也要原諒他。
所以方才就要脫口而出時,太康帝突然頓住了。他放棄了揭發這一切,只是將李昊晟遣回去休息。
許辭抬頭,認真道:“陛下,並非您查不到,而是您沒有去查罷了。您思念聖德皇后,當局者迷,可微臣是旁觀者清。此事也與太子殿下無關,全是微臣一人所為,求陛下明鑑!”
李昊琛聞言狠狠挖了許辭一眼,咬牙道,“你一人所為?那你倒是說說,你是為誰所為!”
“父皇,”李昊琛順勢跪倒地上,“此事是許辭為兒臣著想才會這麼做的,父皇若是責罰,便要先從兒臣罰起。”
看著這廳下主僕情深的一幕,太康帝無奈一笑,“朕也沒有說要罰你們,都起來吧。”
許辭和李昊琛互視一眼,都有些呆愕和不敢置信。
“朕留下你們,是要告訴你們。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至於主謀是誰,朕已是心中有數。朕不傻,事情已經這麼清楚,朕難道還分不清是非黑白嗎?”
見太康帝都這麼說了,許辭和李昊琛那肯定是見好就收,能走就走。既然都不罰了,不走還留在這裡看太康帝臉色不成。
於是太康帝此話一出,李昊琛率先拱了一下腰,“既然如此,那兒臣和許辭便先行告退。”說罷不等太康帝回話,拽起許辭的胳膊頭扭頭便飛也似的出了帳篷。
帳內,太康帝環視了空無一人的四周,長嘆一聲,肩膀頓時聳拉了下來。
便是這一聳拉,太康帝頓時彷彿老了十幾歲,再沒有方才有人在時那威嚴的氣勢,取而代之地則是